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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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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0月7日……星期六……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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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德清通知我:下午所有文艺委员和班长在阶梯教室开会,国庆游园晚会定在明晚举行。
虽早知道国庆游园晚会的事,但还是觉得这个决定做得有些仓促和突然。国庆节都过完了,一直没动静,还以为不办了,这会又突然通知明天办……唉!我也顾不得想太多,只能屁颠屁颠地去通知各个要参会的人。
组织开会的除了年级组长宋某人,还有九班语文老师鲁欣梅。宋某人这是要开始培养接班人了还是要被人挤走了?会上,鲁欣梅对上场的节目做了调整:她取消了孙艺婷的独唱,安排她去唱《幸福快车》,与原来的舞蹈《幸福快车》合二为一。另外增加了邵伟和八班艺术班音乐生的几个独唱和合唱。的确,唱歌类的节目是最容易安排和组织的。晚会前照例是拉歌,没想到这项军训时学的技能竟在整个高中时期被多次使用。
会后在校门口等艺婷取自行车一起去吃晚饭,碰到尹单慧。她一脸不高兴,见了我就噘嘴抱怨道:“他们安排孙艺婷唱我们跳舞的那首歌,我们跳得那么好,她唱砸了怎么办?”
“她唱歌水平还不错啊,应该不至于唱砸吧。”我安慰她。
“那不是这么说的!马上就要演出了,时间这么短,我们都没空磨合。再说了,这个节目现在到底是唱歌加伴舞,还是跳舞配唱歌?是算她的节目还是我们的节目?!”她继续噘嘴抱怨。
“歌伴舞,舞配歌没什么区别啊,不都是唱歌加跳舞吗。节目算你们几个人一起合作的呗!”我明白她的意思,但只好继续装傻和稀泥。
“那不能这样!瞎指挥!这样搅和在一起,我们跳舞的人积极性都不高了!我要找老宋去,宋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找老唐!”她随口在年级组长和校长的姓氏前加个“老”字,就像她和他们是哥们姐们,“这样搞哪行!她们唱歌那还有谁要看我们跳舞呀!”她气鼓鼓地嘟囔着,傲娇地走出校门。最后这句话说出了她的心声。
待艺婷推车出来,我把尹单慧的话转述给她,她倒很平静地说:“我无所谓啦,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唱,把我的歌拿掉最好。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怕别人抢了她的风头。她爱出风头让她出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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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0月8日……星期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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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陶然生日,我找了个他不在教室的时候,把礼物偷偷放到他的抽屉里。晚饭时间,我主动约袁英去坡下吃面,她不知道在闹什么小脾气,没理我。我就只好和艺婷一起出去吃了。
晚会前的拉歌大家积极性不高,都不想参与,稀稀拉拉地,只我们班和隔壁的十二班象征性的喊了两嗓子。晚会一如既往不怎么出彩,倒也没什么大纰漏。无论晚会水平怎么样,不上晚自习,大家总是开心的,坐在操场上拼命起哄、吹口哨、挥舞荧光棒,不愿拉歌攒下的干劲都用在这些上面了。
艺婷的唱歌直接取消了,既没跟尹单慧合作,也没改回她原来的歌。想来跟尹单慧去找了老师有关。不知道鲁欣梅是怎么通知她这事的,她没说,我也没问。只是整场晚会我都坐在她旁边,陪着她放肆地笑闹。
蒋天乐和杨晨坐在我们前面,摆弄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斜菱纹花领带。领带是已经打好的样子,但他俩头大,直接戴不进去。拆了重新打,他俩又不会,摆弄来摆弄去,半天也没戴上。我拿过领带说研究下,小心地拆开再按拆开的步骤复原,竟成了,我学会了打领带。杨晨主动献出脖子,让我帮他打上。刚掌握新技能的我手艺不精,节下的带子留长了,在杨晨小矮个的衬托下越发显得领带长。蒋天乐赶紧过来显摆:“领带下边要和衬衣下第一颗扣子平齐!来来来,拆了在我脖子上重新打。”
“你就不怕我手艺不好打得丑,戴着被人笑话?!”我抢白道。
“不怕!别人说丑,我就说是你打的。”他说着,伸长脖子老实得等着被打扮。我打好领带,把学校统一发的荧光棒弄成“触角”的样子插在他的眼镜旁。被周围人笑称为活脱脱一个打领带的螳螂,他竟也不恼,任我摆弄。这让我对他这个“大烂人”的印象又稍有改观。
热情的《西班牙斗牛士》舞蹈成为晚会的高潮,女生露腰的服装和“男女”亲密的舞蹈动作引发了台下阵阵起哄的喊叫和口哨。艺婷告诉周围的男生台上穿男装的斗牛士是女生扮的,他们都不肯相信,最不肯信的是彭思宇,他不相信学校能封建到本应是男生跳的舞都要用女生来扮演的程度。他用眼睛在“他们”身上寻找各种蛛丝马迹与艺婷争辩。渐渐地,话题延展到歌舞之外,音响、活动策划、将来想从事的行业,甚至天上的星星。
思绪随话题无限拓展,在夜幕的掩护下肆意生长,自由幻想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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