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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众人的疑惑眼神，张九龄难得有耐心的解释一句。
“发烧，出出汗就好了。”
这句话别人听得一懂半懂，黎娇却明白了，教官这是让她做蹲下起立出汗呢，这样发烧就能快点好。
不得不说，教官你真是太“好”了，真贴心。
黎娇小嘴一瘪，哭唧唧地站好，双脚分开，双手背在脖子后面，准备姿势。
张九龄看了眼，又淡淡加了一句。
“一百个，增强免疫力。”
噗——
黎娇感觉自己可以吐血了，一，一百个？？
这是要她死吧？教官你是认真的嘛？她是发烧了没错，但她只是因为踢被子才发烧的啊，她免疫力很好的！
她很厉害的，很壮的，能打死一头牛！
不等她反驳，张九龄已经开始数了，嗓音清冷，声线沉和。
“一。”
黎娇苦巴巴开始，蹲下，起来。
“二。”
“三。”
“四。”
“五。”
“……”
到最后，黎娇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做完一百个的了。
她就知道自己的腿，像灌铅一样沉重。当张九龄念到一百的时候，她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做完之后，黎娇背在脖子后的两只手都没知觉了，软趴趴地松下来，耷拉在身体两侧。
她喘着气，呼吸时，腰腹间一阵一阵的钝痛。
脸色倒是不红了，改成白，惨白，额头有冷汗也有热汗。黎娇感觉自己身上现在就是冰火两重天，又冷又热，又热又冷。
脑子昏昏沉沉，脚上像是戴了几千斤重的脚镣，歪歪扭扭，不听使唤，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一百个蹲下起立做完，张九龄对站军姿的学生们，下口令道。
“全体都有，跑步前进，上跑道。”
“一，二！”
学生们开始动了，双手握拳，放在腰间，喊着一二一二的口号，就往塑料跑道跑去。
“第一排最后一个，休息好了，跟上队伍。”
说完，张九龄从她身边走过，打算跟上大部队。
刚迈一步，就感觉自己背后的衣服下摆，像是被什么勾住了一样。
恩？
张九龄微一挑眉，回头，黎娇带着军训帽的小脑袋低着，帽边歪歪斜斜，中间软塌塌地凹下去一块儿。
帽子都没戴好？
张九龄下意识皱眉，刚想开口，又感觉被勾住的衣服下摆在晃，他低头，黎娇两只白嫩的小爪子哆哆嗦嗦地，抓住他的衣服边，抖抖抖抖………
像是得了鸡爪疯。
“…………”
张九龄盯了那两小只爪子片刻，仍是在不受控制的乱抖，他抬头，看着黎娇的头顶，歪斜的帽子边。
开口，声音依旧很凉，“手抽筋了？”
“………”
黎娇没说话，只是还拽着他的衣服边，不停在抖。
帽沿太宽，挡住了她的脸，张九龄低头，只能看见她白皙的下巴。
恩？
看她没什么动静，张九龄决定快刀一斩，“没事的话，休息好了，就跟过来。”
说完，转身欲走，衣服却再次被拽住了。
同时，身后传来女孩儿有些虚弱的声音。
“教，教官你别走，我要晕了……”
张九龄转身，“怎么了？”
黎娇摇摇头，又说不出话了，她就是觉得心里犯恶心，想吐。脑子昏沉，像是被人按进全是84消毒液的水里，透不过气，闷郁。
刚刚做了一百个蹲下起立，两条腿现在也软得要命。就像易折的软木枝，随时能倒下去。
张九龄静静盯着她，黎娇轻晃了一下，因为拽着他的衣服又稳稳站住。
帽沿下，小姑娘露出一张发白的嘴唇，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两只小爪子紧紧拽住他的衣服边，仿佛等会要是摔了，这小姑娘要拉他当垫背的一样。
难道，刚刚训练强度太大了？
张九龄没说话，就等她这样静静地拽着衣服边。
教官也有规定，要和异性学生保持距离，避免身体接触。像他们平时的动作指导，也只是口头指导，不会上手。
所以，如果没到必要时候，张九龄不会和黎娇动作接触的。
军训场上，大多班级都已经开始训练了，各种口号声，教官训斥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在这一角，黎娇拽着张九龄，仿佛成了一副静止画面，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那种昏沉的感觉渐渐消失，听觉，视觉，触觉，各种感官都逐渐清晰了。
黎娇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拽着教官的衣服，料子有些硬，捏着不是很舒服。她低着头，只看得见自己的两只爪子，紧紧拽住教官的绿色迷彩军服。
在迷彩颜色的映衬下，她的手显得更白。
鼻间，她又闻见了教官身上淡淡的冷香，说不出来的味道，清幽，冷冽，就像他这个人的气质一样。
味道很好闻，为什么教官身上不像他们一样，每天训练之后，都是一股汗味儿呢？
这样想着，她的手不自觉捏了捏张九龄的衣角，感觉到被人拽衣服，张九龄开口，声音清透，沉稳。
“还晕吗？”
“………”
闻言，黎娇耳朵尖儿唰的就红了，默了会儿，才不好意思的说道。
“教官对不起，我好像没事儿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