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努斯疲惫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并非因为刚刚用灵能恢复了被飓风席卷过般的房间——黎曼对此不做评价,他们双方都厌倦了重启一场争执。有些东西似乎永恒不变,就像兄弟间的憎恨。
家人们间的恨意合情理吗?基里曼不知道。他们超出凡人太多了,以至于没有什么能效仿和借鉴的对象。以至于家庭这个称呼都是一种对普通人社会的剽窃和生搬硬套。他们有太多情感超出、或远没达到这个词汇能涵盖的。
马卡多双手合十,支撑着下巴,眼睛盯着前方的空气,高深莫测得令人厌恶。基里曼怀疑没有一个兄弟不对掌印者感到恼火。对方富有耐心的长者口吻显然加剧了这一情绪。
“既然你认为这位先知同我们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的、唆使一个兄弟谋杀另一个、而且差点成功的恶意实体无关,那我们是否能继续听故事了?”多恩的声音冷得像因维特的雪。
【第二部,远征军的终曲,第41千年】
“再次重复,我对帝国能支撑过一万年格外惊讶。”双子之一说,“还能组织起被称为‘远征军’的存在更是令人诧异——如果这里不是指异形或更邪恶事物的大军的话。”
“我想人类还不至于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基里曼怀着建设者特有的不悦说。
“兄弟,帝国不是九头蛇,她只有一个头,两颗各怀心思的心脏,一百万个相距遥远的世界,仅凭星语者模糊的传讯和不可靠的亚空间航行相联系。找到这一体系繁多的漏洞并加以破坏不是件难事。”
“这就是你思考的?”佩图拉博阴郁地问。
他的兄弟在回答之前转向他,用教导新兵基本战斗技巧的语气说:“和你不一样,兄弟,我们享受自身的天赋,并以此为父亲的事业效力。倘若任何人没有被偏执无知蒙蔽,就该认识到防患未然的重要性。听任缺陷吞噬我们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恐怕也违背了父亲启示我们的初衷。”
钢铁之主回以冷淡的一瞥,铁铸的面孔上读不出任何情绪。
【第四章,基里曼的生活
罗伯特·基里曼深呼吸了一次,随后又一次。
他还活着。】
黎曼鲁斯发出一声响亮的欢呼,举起酒杯向基里曼致意。基里曼不得不回应他的祝贺,机仆呈上的佳酿质量上乘,马库拉格风味意料之中的带来一阵释然。
【死亡曾经降临。基里曼已沉睡了整整一万年。他的躯体被妥善保管在他的家园世界马库拉格的静滞力场中。直到一个世纪前,机械教大贤者贝利撒留·考尔借助灵族异形和一位据说是帝皇意志化身的圣徒的帮助,才把他唤醒,回到这个饱受折磨的银河。】
“贝利撒留·考尔?”费努斯银色的手指交叉。
“现在是一位有些创造力的火星侍僧。”马卡多回答
“灵族?”伏尔甘拧起眉毛。
“除了只在乎如何满足它们堕落欲望的族群,艾达林的行事一向难以揣测。”马格努斯说,“但如此深入地干涉其他种族的命运不是它们的作风。”
“圣徒。”也许是阿尔法瑞斯的人说,“那个编织我们命运的神一定有种恶毒的幽默感。”
“罗嘉如愿以偿了。”他的双胞胎兄弟说,“我想我会给他发个亚空间快讯告知这一切。”
他们在罗嘉举起启明者前明智地闭上了嘴。
【荷鲁斯时代的叛徒从恐惧之眼中涌出——那里是现实世界的伤口,亚空间从那里渗入物质世界。通过毁灭性的古代异形科技,他们的领袖——曾为荷鲁斯副手的掠夺者阿巴顿——使得恐惧之眼就像疤痕一样延伸到整个银河,形成一个巨大的亚空间裂隙,将帝国一分为二。】
“艾泽凯尔,你也倒下了吗?”悲哀与愤怒在荷鲁斯脸上争斗,最终化为纯粹的绝望。
“你的一连长坐上了王座?”基里曼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荷鲁斯从来不是会容忍僭越的人,除非……
“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