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霜恭敬说道:“晚辈曾在书中看到,望月丹由望月鳝加上十种草药、活物干货九制而成,可导致频死假象。我家夫君行走江湖,也会有不敌之时,我劝他金盘洗手,但男儿应有鸿鹄之志,他总要尽力去试,希望夫子教授望月丹九制之技以及解毒之法,望夫君在危难时,可保全性命。”说完,通过窗户,作担忧状看向屋外凉亭中的青松。
薛夫子思虑片刻,在医单上疾书数行,跟弥霜说:“老夫已将炮制之法已言无不尽,但姑娘记谨记,服望月丹频死不可超过一天,一天之内必须服用追魂丸,不然神仙难救。另外,望月丹减半服用,效用时间也减半,会提前醒来,解药也要同时减半服用。”
弥霜接过医单,对薛夫子躬身行礼说:“夫子大恩,我与丈夫感激不尽。我身无长物,唯有一瓶定魂散,赠予夫子。”
薛夫子似有触动,立即起来接过玉瓶,开盖扇风轻嗅,确认是定魂散,惊叹道:“没想到……”
薛夫子交代范夫人后续几日侍疾要点后,看弥霜在凉亭中闲坐,于是前去相问:“请问姑娘认识晴柔吗?”
弥霜似早有准备,说:“我娘亲已仙逝多年,我幼时,她就跟我提起过云城碧山地灵物博,有山中友人求道寻药,那位友人想必就是夫子了。”
薛夫子说:“没想到一别二十年,物是人非,罢了罢了,一切皆虚,万般劫难,苦中作乐也……我回山之期已至,就此别过。”
弥霜说:“叔叔保重。”
薛夫子突然驻足,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跟弥霜说:“碧山落霞幽深处,绝壁崖洞灵虚宫。姑娘日后如需要帮忙,可以登临碧山落霞峰灵虚宫寻我。”
薛道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从衣兜拿出一个玉瓶,跟弥霜说:“这是无忌解毒丸,玉瓶中有两颗,既然是友人之后,当是老夫的见面礼吧。”
弥霜推回玉瓶说:“叔叔言重,药还是叔叔留着,云城周边瘴气毒物颇多,有用得着的时候。但,叔叔是否愿意将无忌解毒丸的秘方制法相传?”
薛道平笑了,果然跟晴柔一样,她以前总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薛道平将秘方制法教给弥霜后就告辞了。
青松好奇,怎么看病可以看出个朋友来?
弥霜向青松解释,薛夫子,名叫薛道平,是母亲和父亲年轻时,在济世救人期间认识的朋友。二十年前弥霜的父母亲还没有成婚,只是结伴济世,到云城水土不服,薛道平出手相救,三人就此认识,后来云城遇到疫情,父母亲出手救济,保下薛道平一命以后就回京成婚,与薛道平道别后,母亲就再也没有来过云城。
青松说:“都说天道循环,现在轮到他帮你了?”
弥霜担心青松听到方才她为丈夫求药的谎话,赶紧扯开话题说:“薛夫子教了我辟毒之法,真是受益匪浅……时候不早了,我们回驿站吧。”
接连几日,弥霜出行都带着帷帽,让青松陪着,生怕风唤突然出现将她带走。在帮范老板开药剂时,费尽心思,借了药店炼丹炉,终于以九制之法得望月丹、追魂丸各两颗,还有一瓶两颗无忌解毒丸。
青松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某日,范老板终于康复,可以下床走动,活动自理。范府在家里宴请官府及希声众人,以表谢意。
弥霜知道风唤也会参加,以连日诊治施药,劳累困倦为由,推托了邀请。
临近中秋,驿站里的人都急着回乡,走得七七八八,趁四下无人,弥霜拉着青松到驿站内庭院的一角,跟青松说:“庄主师父,徒儿交学费了。”她从怀里掏出两瓶药,一瓶贴有“望月丹”,另一瓶贴有“追魂丸”。
弥霜说:“这是我亲手炮制,服望月丹可至一日频死,一日之内服用追魂丸可解毒,一日以后不服药就无药可救。”
青松不明白所以。弥霜继续说:“庄主行走江湖,应该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望月丹可能可以一叶障目,起码能为你争取些许时间。”
青松说:“你还是想我教你学武?”
弥霜点点头,满眼期待,但等来了一盆冷水,他说:“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