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山林破影照空峦,一处天坑之中,火把火光摆动,映在男人身侧,他身穿金丝银线黑色长衫,戴着半截面具,手戴连指黑色护腕,举手投足散发着华贵之气。
“兑令主此次越过张大人直接约见,恐怕不妥。”一个身穿白衣长衫,手盘翡翠球石的男人对黑衫男子说。
兑令主恭敬地向白衣男子作揖说:“燕王,胚子锦盒,我交给云城钱庄保管了。”
燕王突然怒不可遏说:“你!你怎么敢!”
燕王身后的护卫悉数拔刀。
兑令主解下面具,虽然他年至四十,但一副尊容相貌堂堂,迎风身姿清雅。
燕王扬手制止身后护卫,燕王震惊地说:“太子?你是淀国前朝被废太子,字珠玑?”
兑令主云淡风轻地说:“正是在下。”
燕王好像有些忌惮,他说:“为何将胚子锦盒给钱庄保管?我费尽心思去补救,损失不少护卫。你们匪天易侍到底想做什么?”
兑令主眼中寒气逼人,嘴上却笑得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匪天易侍也是如此,我们诚心想与燕王交易,互相帮助。”
风唤与弥霜二人一连几日走官道,到了鹿城。
弥霜想起,这是她与宋清初次相见的地方。当时为了宋清闯郊外,与匪徒敌对,现在想起,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为了宋清,本来似水柔弱的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在想什么?”风唤发现弥霜看着街道失神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无聊,想到处走走。”弥霜把玩着腰间系着的玉佩说。
风唤牵过她本是拿着玉佩的手说:“我陪你走走。”
大街两边摆满了各式摊档,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风唤听到有叫卖小吃的,仔细听好像是“豌豆凉粉”,他知道弥霜最喜清爽之食,就拉着弥霜要了两碗。
风唤要了辣的,弥霜要了撒上桂花糖的。弥霜了一口,果然口感清爽嫩滑,甜丝丝的感觉在口中慢慢消融,渐渐回甘,又有微微酸感。
她心里想,青松不喜欢甜食,但搭配豌豆粉条同吃,可能他会改变对甜食的印象……
她想着想着,不自觉又失神。风唤偷偷地盛了一勺辣味的凉粉放她碗里。她没有注意,吃了一口,觉得味道有点呛辣,咳嗽了才回过神来。
风唤本是忍着不笑,但看到她滑稽的样子,终于笑了出来。
弥霜看风唤笑了,才知道这是他作弄的把戏,又恼又无奈道:“风唤!边玩边用膳,岂是长辈所为!”
风唤说:“我也是学你,本以为你喜欢品尝小吃,但你用膳也不专心,最近你总是独想失神,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弥霜说:“凉粉清爽嫩滑,口感清新,我想学着做,回家可以自己做着吃。”学是真的想学,但其实是想着做给青松尝尝,她这么说也没什么错,所以说得寻常自然。
风唤还是将信将疑地说:“是吗?”
弥霜说:“待会吃完了,向老板买点豌豆粉,你再帮我请教老板?”
风唤好像没有在听,反而被城中一角悠扬的萧声吸引。
“风唤?”弥霜轻轻拍着风唤的手说。
“什么?”风唤这才回过神来。
“你还说我用膳不专心,你刚才怎么了?在想什么?”弥霜学着风唤说话,以牙还牙。
风唤说:“我在想,要去城里的书斋买几本书给你,路途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风唤叫来陆冲、陆捷,带着弥霜一同到城中书斋,书斋有三层,顶层有雅房供客人休憩看书。风唤替弥霜选了几本药经、志怪之类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