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霜难以置信地看着金镶玉镯,良久,颤抖着说:“这是姐姐给你的?”
青松知道她没能完全接受事实,又拿出两枚贝壳。
贝壳通体透亮,在灯笼的暖光下,泛着蓝绿色的光,旋转贝壳,光感不同,时而蓝绿,时而纯蓝,与弥霜发髻上发钗的两枚贝壳如出一辙。
弥霜深呼吸一口,眼睛仔细地看着贝壳,想要看出个不同。
青松取下弥霜的发钗,将四枚贝壳比对起来,他说:“当时鹿城的小孩一共赠予我四枚贝壳。”
“在去往叶城的路上,我随意打磨其中两枚贝壳,当时没有想过要两两相合,送给你的贝壳没法成对,现在我补回两枚,刚好两两相合。”
弥霜接过四枚两相合的贝壳,它们纹丝缝合,没有一丝间隙。
青松眉心微蹙,试探着说:“现在给你,会不会太迟?”
弥霜心乱如麻,原来从前推心置腹的好友,由始至终都不存在,她为了宋清,只身犯险,以为她死于火海,痛不可追,被心病折磨……
青松说:“你曾说过,在你心里,与品凛的感情是最最重要的。现在呢?”
弥霜抬头看向青松,眼里盈盈有泪,二人近在咫尺,但她猜不透他的行事作风,如果只是为套取线索,为何又要让易容后的“宋清”与她成为朋友?
青松等了很久,四周只有寒蝉凄鸣,他说:“你可能现在接受不了,没关系的,就当作读了一本书,梦了一场泡影。我明天就要远行,过后就会回藏剑山庄,无事不会再来京城。”
他将弥霜放下,脱了自己的靴子帮她穿上,然后转身就要走。
青松走得很慢,好像在等待着回应,就在快要到下山草径时,他的衣袖被揪住。
“明天……你要去哪里?继续调查灭门的事情吗?危险吗?”弥霜边喘着气边问。
青松转身抱住她,他低头,弥霜以为他要吻下来,着急去躲。
他只说:“我去峂山调查,虽然此行凶险,但可能宋清还活着,我不能就此放弃。”
宋清还活着,那是一个她只识其形,而不识其神之人。
青松说:“我用魂牵丝配合七星连环佩,唤醒了十三岁的记忆,我记得草葬宋清师姐时,她的尸体左手有硬茧,但她惯用的却是右手。”
青松将弥霜抱得紧一些,他说:“我知道你身中血毒,情绪失控会毒发身亡,这几天我打听过,除了换命,无药可求,而可与你换命之人,体质特殊,万中无一……等我完成自己的事情,我会带你去鹿鸣山隐居,与你一起走完剩下的路。”
弥霜从未听过血疾会让她毒发身亡,她看着青松的眼神,悲伤隐痛,不像是骗人的。
“什么是血毒?我只知道自己有血疾,我什么时候中毒?”弥霜焦急地问。
青松皱着眉说:“你不知道你中了血毒?魂牵丝可让人深入自心,面对最真实的自己,中秋节深夜,我对你用了魂牵丝,你亲口说你中了血毒,你娘亲为你换命而逝,魂牵丝从不出错的。”
弥霜极力回忆,但在脑海中空空如也,她在想,娘亲好像是病死的,再细想是什么病?她死前交代了什么?居然全都没有印象。
弥霜转念一想,说:“你方才说,你用魂牵丝和七星连环佩唤醒多年前的记忆,是不是也可以帮我唤醒旧时的记忆?”
青松说:“回忆需要睹物追忆,你有没有什么物件可以凭寄情意?”
弥霜心想,她只知道自己的血异于常人,但她不知道自己会毒发身亡,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哪有什么物件可以凭寄情意。
但她突然想到母亲亲手撰写的《药施典要》,她答应过宋清,将圆眼蛇图腾相关的记录,抄录了出来,整理成册。她拿出《典要》节选,跟青松说:“这本书是你从前想要的,也是我娘亲撰写的,用这本书作为媒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