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蕈发出幽幽绿光,弥霜知道夜幕已降临,巽令主到时间服第二剂药了。
弥霜准备好药浆,置于芋头叶斗中,她将风清醒神膏凑到巽令主鼻前,又摇了摇他的右肩,看他毫无反应,她叹了口气。
弥霜无可奈何,口含药浆,再次吻上他的唇。
弥霜吻至第二口药,巽令主刚好从梦里醒过来。
他感到唇上触感温暖柔软,好像刚才梦里弥霜在及笄那年吻他的感觉。
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在青萤玉的幽蓝萤光下,弥霜细长的眼睫毛。
弥霜只想着快点结束,又含了一口药,吻上他的唇。
他终于完全苏醒,知道这不是梦,是弥霜真的在吻他,感受到她轻轻推开他的唇,将药浆输进他口里。
他忍不住回以深吻,环出双手搂住她的腰,双唇覆盖绸缪,两股情愫在唇间,像连理枝条缠绵不分,二人共坠漩涡,而她想逃,却好像落入湍流里,她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洪流吞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弥霜吓坏了,芋头叶斗里还有剩最后一口药,她要稳稳住药浆,只能单手推开他。
二人相离后,弥霜呛了一口药浆,不停咳嗽,后来深呼吸几口才停下来。
弥霜尴尬地说:“我……我只是想救你,没有……其他意思……”
青萤玉的蓝光太幽暗,以至于巽令主看不清弥霜脸上的绯红。
巽令主打趣说:“小姐这是在报恩?其实报恩方法有很多种,以身相许也是其中之一。”
弥霜生气了,往巽令主右肩拍了一下,她说:“风唤,别玩了,快把剩下的药喝了……”
巽令主惊讶地看着弥霜,他的手往脸上摸去,发现面具不曾取下。
弥霜说:“我看见你舞流星锤绳镖了,虽然你十八岁舞的绳镖没有系流星锤,但是看招式、身法、神韵就知道,肯定是你。”
“还有你的右肩有淤青,难道我不帮你上药,你就不会自己涂药?都半个多月了,还是一大片淤青。”
巽令主将自己的发髻解下来,又解开面具绑带与发鬓的辫子,取下了面具。
在幽蓝的光亮里,凌风唤虽然面带憔悴,但难掩他清秀明朗的脸。
弥霜又推了几下他的右肩,她说:“风唤,我被你害惨了,自从秋漓夜宴后,我每晚都作噩梦。梦到假山后发生的事情,已经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风唤笑着说:“这么说,你每晚都梦到我了?”
弥霜说:“你再胡说的话,我要生气了……”
风唤说:“你怎么记得我会舞绳镖?”
弥霜没有回答,而是说:“应该我问你才是。你怎么成了匪天易侍的令主?为什么在假山后面欺负我?还有血毒是什么……”
风唤说:“太多问题了,我现在不舒服,答不了。”
弥霜说:“你又在糊弄我……”
风唤说:“你还记得什么?”
弥霜说:“我记得我及笄之时,我在凌府庭院找到你。”但后面的事情,她不敢往下说。
风唤神色紧张而谨慎,他说:“然后呢?”
弥霜说:“然后就要问你了,我最近做梦记起一些片段,但又不完整,你帮帮我好不好?”
风唤好像如释重负,他说:“人不能只活在过去,我会跟你一起出府,我们想想以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