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唤知道,此时无须言语,他帮弥霜褪下最后一层薄衣,吻着她的每一寸冰肌玉质。
他担心她承受不起痛楚,尽力隐忍,在暧昧不清的缱绻绸缪中,他早已情迷意乱。
看她别过头不敢看,风唤想捉弄她,朝她耳根后轻吻一口。
然而,接下来,风唤意想不到。
酥麻刺感让她紧抿的双唇松懈了,她轻喘嘤咛。
如果不是二人太贴近,大概无人可知。
她的声音,调动着风唤身上每一段神经,他再也不能自已。
世情薄,人情恶,只有身前的弥霜给了他无限希望。
他终于,循着温暖柔声,跌跌撞撞地寻得一片静谧安宁之所。
那是他心之所往,躯之所踪。
就如航行于氤氲天地,终于使出迷雾,风清气爽,万物化醇。
她心中胆怯,颤抖之中轻唤着心之所属,换来的却是,一心所往之人绵绵不绝的云雨亲昵。
她像刚出生的小鹿,颤抖着迎接未知而震撼的世界……
只见,暮云撒尽及时雨,霜寒玉臂缠青丝。
时近黄昏,雨雪并降,入骨相思,沁人心腑。
风唤放手后,弥霜发冷蜷缩在他的怀里。
风唤发现她发烧了,于是帮她盖好斗篷。
他重新穿衣,梳高髻,束银冠,别玉簪,衣冠楚楚走出婚房,全然不是刚才的模样。
风唤吩咐陆冲和碧凝回府带更厚的斗篷和衣服过来给他们。
弥霜又睡着了,她梦到峂山山居旁的小溪,她看见风唤亲手做的摇摇椅被冻结在小溪中。
太冷了,她不敢下小溪,她转身看见山林里有火,宋清蹲跪在火场内气息紊乱,奄奄一息……
当她悲伤地醒来时,风唤正抱着她回凌府。她伸出双手抱紧风唤的脖子,风唤打趣着说:“夫人不高兴了?要谋害亲夫?”她才将手臂置于他身前领口处。
晚上,弥霜从凌府小楼二楼醒来,屋内金兽香炉飘升着一缕细烟,散发着安神香的味道。
平时用安神香,弥霜一定会睡得很沉,但今天她心中诸多烦忧,一直睡睡醒醒。
她听到庭院里,好像有人在浣洗。
她问在她房内陪伴的碧凝:“这么晚了,是谁在洗衣?”
碧凝说:“是公子在洗衣。公子刚刚才随老爷应酬完回府。他说下午小姐的裙角沾了泥泞,那是小姐最喜欢的一套衣服,要帮小姐清洗干净。”
弥霜想起下午的事情,她再无睡意,披着毛绒斗篷出了小楼,示意碧凝不要跟来。
弥霜在庭院一处水井旁找到风唤,看见他在清洗她下午时穿过的长裙。
“风唤……”弥霜轻轻地叫唤他。
风唤抬头,双手在身侧的衣服上随意擦干,他往手上长吁了几口热气,搓暖了手,往她额上探温。
风唤说:“你还发着烧,快回小楼。”
弥霜看到他手上已经冻红了,她很是心痛,她说:“下午进新府时,走的都是已经完工的路,我的衣服不会弄脏的,不用急着清洗。”
风唤浅笑着说:“你下午落红了。”
弥霜发着烧,此刻觉得脸上更滚烫,她转身就要走。
风唤扶着她双肩,让她转过来,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
风唤说:“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时的事情吗?你的藤鞠掉进暗渠里,你想去捡,却出不了门,后来我帮你捡回来清洗干净。”
风唤终于将她拥进怀里,他说:“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我来替你做。”
弥霜环出双手,与他紧紧相拥,跟他说:“我不需要你刻意为我做些什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以后如果有明知不可为的事情,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天上的雨夹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在夜空迢迢星河之下,庭院中的二人,恋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