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记不起他与弥霜是什么时候订婚的,但他对婚房内的一切非常熟悉,此情此景好像已经梦过多次。
青松看着桌子上一双红色蜡烛,明明燃亮了很久却没有滴蜡。
“这是梦吗?”青松在心里疑惑。
弥霜低着头,双颊绯红,她说:“我们连交杯酒都还没喝,你就说做梦……”至于后面的话,她好像太难为情,说不出口。
青松坐在弥霜身边,双手扶着她的双肩,轻轻地让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他说:“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你……愿意跟我回鹿鸣山隐居吗?”
弥霜正想回答,她忽然看见窗外的大约二层楼高的老桂花树上被风吹着落花。
弥霜雀跃地说:“青松,窗外桂花落,我去接一些,明天给你做桂花糖凉粉好不好?”
说罢,弥霜离开了青松,往窗口处走,青松想要挽留,但当他抓住弥霜轻罗衣袖时,感觉手中虚空。
青松站了起来,他看见窗外赫然变成了悬崖绝壁,而弥霜还靠在窗户边上,伸出双手接着落花。她好像觉得距离落花还不够近,于是准备往窗外探出身子。
青松印象中好像经历过此情此景,他突然惊觉,大喊:“弥霜!不要!”
下一刻,青松看见弥霜像树上的落花一样,飘然下落,坠下悬崖。
青松不顾一切向窗户跑去……
“青松!快回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处传来,青松停下脚步,回首四顾,空无一人,连围院里的青浔和卢宁也不见了。
他觉得头痛欲裂,正当他苦思冥想,梳理一切事情脉络时,他通过婚房木门镂空之处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鹅黄色丝绸长裙,头上梳着双髻,她身后的长发随着从窗口贯入的风,轻轻飘逸。
“弥霜!”失而复得的感觉让青松瞬间醍醐灌顶,他冲到房门处,想开门,但门锁了。
青松看见弥霜的神色担忧而害怕,门外还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旁,那人正跟她说着什么,青松听不清。
后来,弥霜就要转身离去。
青松彻底无法自控,他退后几步束力,然后全力侧身向木门撞去。
幻境之外,弥霜和明毓被青松的举动吓坏了。
弥霜观察到,这扇门的油漆是新涂的,但是房门与墙身连接处多有损坏,她心惊胆颤地想,青松这几天肯定受尽了心魔折磨。
明毓领着弥霜就要跑到楼梯处,突然弥霜听到身后訇然巨响,她回头一看,发现上锁的房门居然被青松撞开了。
双扇门随着青松的冲击,摔出几尺开外,连带着尖锐的木屑飞脱而出,明毓被木屑打中眼睛滚下了楼梯。
弥霜双手护着头,木屑划伤她的手背,生出一道血痕,她担心自己的血毒会波及别人,焦急地转身要走,但一脚踏空,她向前倒去。
弥霜就要跌下楼梯,失重的感觉让她惧怕,她惊叫一声……
当她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还站在二楼楼梯上,她被身前之人拦腰抱住,当她抬头时,发现青松也在低着头看着她。
弥霜发现,青松原本如深渊般寂静的双眼中,突然有了一点光。
在光里,她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青松,快醒过来……”弥霜边说边用袖子按压手上流血的伤口。
青松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说:“我们成亲了,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弥霜想离开青松的怀抱,但被他制约住,她走不开,反而被青松抱得更紧,将她的侧脸埋在自己的肩窝里。
“师兄!之前的都是梦!不是真的!弥霜还活着,你面前的是真正的弥霜!快醒醒!”楼梯下,青浔刚从山下找寻希声回来,他扶起明毓后,向青松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