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户部尚书府邸中。
林奇年见莫谊之交凌天哲神色凝重,不免觉得奇怪,当年蛊毒盛行,哀嚎遍地,他有济世之怀也没有如此,似是有话难言。
凌天哲身后的弥霜和风唤对林奇年欠身行礼,风唤彬彬有礼地说:“事关国计民生,请林大人屏退左右。”
李奇年警觉起来,命自己的心腹关好门窗,在门外守候,以免闲杂人等打扰。
弥霜这才小心翼翼说:“林伯伯,之前怕你担心,所以我们飞鸽传书交代李捕头不要告诉你……”
“希声在碧山调查期间发生意外失踪,现在人救回来了。”
李奇年本想走上前问个究竟,但心情仿佛坠下谷底,连同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幸好一旁的风唤及时扶着他。
“希声现在如何?在哪里?”林奇年焦急地问,心里还有许多疑问,但他气息突发阻滞,说不出来。
弥霜说:“林伯伯放心,希声在碧山灵虚宫,病情稳定,只是……一睡不醒。我与风唤因婚期将近先行回京,完婚后,会立即返回一同照顾希声。”
凌天哲朝风唤微微点头,风唤移开视线,向身边的林奇年说:“林大人,我早年加入匪天易侍,不过现在已经脱离组织。希望朝廷给予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林奇年震惊不语。
风唤将碧山雾隐峰绝壁崖洞的所见所闻、匪天易侍制蛊的事情一一道出。
林奇年说:“匪天易侍为张大人和燕王爪牙,十二年前燕王谋反被驱逐,两年后洪涝和瘟疫齐发……他们一边广挖河道探寻通淀秘道,另一边让匪天易侍制蛊扰乱中原?”
风唤欠身接着说:“此次张大人借着祭拜祖母之名通淀,林大人可要想办法看紧刑部那边,被擒的乾令主是唯一的证人,匪天易侍必定竭尽全力杀了他。”
林奇年说:“乾令主在大牢中昏迷了,现在正在单独关押在刑部监秘狱中。你们的父亲去看过,也说不出个所以言。”
弥霜正想说话,风唤却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犯人如此重要,为何不请司药殿的御医诊治?”
林奇年无奈地说:“你的爷爷曾经也是司药殿的御医,应该知道,他们只能为皇族诊治。”
风唤拱手作揖俯首说:“晚辈可前往狱室协助诊治。晚辈曾经是匪天易侍的侍从,对其中用毒门道稍有涉猎……”
弥霜抓紧风唤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
但风唤义正言辞地说:“匪天易侍有谋逆共犯嫌疑,不可留之。晚辈希望协助朝廷取缔匪天易侍,铲除乱党。”
林奇年对看似文弱的风唤另眼相看,当即说:“好,你且随我来。”
风唤回首与弥霜四目相对,他从容地笑着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毅然转身跟上了林奇年。
弥霜拉不住风唤,眼看着风唤将要卷入更深的漩涡无能为力。
在凌府小楼里,她跟风唤说过同样的话,她希望能助风唤完全脱离匪天易侍。
而当时风唤告诉她,只有匪天易侍覆灭,他才能完全脱离组织。
弥霜没想到风唤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就算以身犯险也要清除他们二人未来的重重障碍。
她想起风唤与她初试云雨那天说的话:你有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我来替你完成……
凌天哲从衣袖里淘出一块羊脂白玉玉佩,对弥霜说:“这枚玉佩……你要贴身收好。如果以后遇到淀国的人,你要将自己的岁数报多一岁……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