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弥霜沉默无语,她不知道从何说起,不知道如何厘清脑海里的混沌。
后来,她终于悄悄地强忍泪水,轻声地说:“希声……我的过去,你是不是也清楚?”
“到底爹爹让我忘记了什么?”
“魂牵丝和梦绕藤的药效渐渐弱化,我的记忆好像碎片一样,拼不完整,刺痛心间……”
“我不敢唤醒记忆,我怕承受不住情绪冲击而毒发,怕风唤一直以来的努力白费……”
“你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吗……”
青松就站在门外,弥霜的一字一句,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即使她知道被隐瞒、被欺骗,她的心里依然想着维护凌风唤。
青松的心也像她的记忆一样,破损不堪。
弥霜依然等不到希声的回答,她为希声梳理好额前青丝,就跟着青松到灵虚宫的客房安顿。
客房门前,青松顺手就推开了门,就像他与弥霜在鹿城、沛县同行的时候,他还没有忘记旧时同游的默契。
青松还想着进去帮弥霜整理房间,但弥霜说:“青松……男女有别,我的房间我会自己整理的,你不用担心。”
“你一直赶路,数次护我,辛苦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青松想起,在鹿城客栈时,弥霜故意蒙着眼说要陪他席地而眠,为的,只是想将床榻让给他休息。
而现在她语带恭敬,点到即止,她刻意的疏离,反倒让他心中的不甘更长气焰。
弥霜看见青松眼眸里的光黯然失色,她知道自己说话决绝,但时过境迁,毫无办法。
青松转身向着房门的方向走去,弥霜以为二人今天已告一段落,但他依然没有离去,只是关上了门,来到她身边,渐渐逼近。
面对突然而来的接近,弥霜不自觉地后退几步,青松却出手护在她的腰后,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青松,我们不可如此……”她的侧脸几乎紧贴着青松的胸膛,她惊慌地双手抵住青松,让他不要再步步紧逼。
青松没有忘记中秋那天,二人几乎毫无间隙的贴近。
然而,他知道对过去无能为力,只能把握现在。他将唯一一次等待给了她,却适得其反,这一次他不想再等。
青松抬起手,将弥霜方才挣扎时散落在一侧的青丝,绕回她的耳后。
弥霜听到玉石叮铃之声,盈润白玉的亮光映入她的余光之中。
青松看着她惊讶的双眸说:“我与青浔从小一起练武,他的习惯,我都清楚,我在下山时就取回了七星连环佩。”
弥霜伸出双手,想握紧青松戴有七星连环佩的手腕。
几乎同时,青松沉气扬手,瞬间叮铃之声不绝于耳。
弥霜好像落入了混沌之中,她觉得很温暖,好像昨晚青松抱着她的感觉,这种暧昧的气氛让她很不自在。
她感到手心温热,青松醇厚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我以内力为你护住心脉,你也服用了护心丹,短时间内不会有情绪起伏,你只管去找你的真相吧……”
接着,弥霜看见烟雾缭绕,她知道那是青松燃起了魂牵丝。
她的记忆,慢慢地,像水中浮月,在湖面静似银鉴时,连影成片。
四年前的凌府,如海市蜃楼般,在她的眼前幽幽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