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哲被她的小动作惊醒,他坐在床边说:“你终于醒了……我以为……”
凌天哲不敢再往下说。
“爹爹……风唤呢?”
“他外出经商,一个月后,才会回来……”
看着弥霜神色哀伤,凌天哲急忙扯开话题:“平时就别看志怪小说了,你之前做了很久的噩梦。”
弥霜的脸上渐渐浮现着苦笑:“爹爹,我不是三岁孩童,如果是梦,为什么我会心痛……”
“爹爹不要再编故事骗我了……你告诉我,为什么风唤是我的万中无一?”
凌天哲思虑良久,终于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要熏香再睡,好好休息。”
弥霜虚弱地点了点头。
凌天哲将血毒的真相告诉了她。
“你再次血毒发作了,风唤已经替你以血续命。”
她震惊不语,良久,她终于压抑着心中得矛盾问:“风唤呢?他现在身体虚弱,为何还要外出?”
“还有那个女子……是谁?”
凌天哲背过弥霜,整理着香炉中的烟灰,他说:“风唤有功夫护身,你不用担心。宁蝴蝶是风唤在嵩山学艺时的师妹,他们只是同门情义,你也不用多想……”
弥霜着急地说:“但是……她说,我与她背影相似,难怪风唤会如此……风唤替我换血了,他与我一样,情绪失控也会毒发……”
她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她,风唤可能早就与蝴蝶一起下山,做一对江湖儿女,无拘无束,更不会因为她换血,沾染血毒。
凌天哲盖好香炉,转身看着女儿,她的神色哀伤而绝望,思绪凌乱,她好像已经替自己想好了答案。
“到底是谁被禁足于凌府……”
凌天哲决定不再让女儿陷入险境,他说:“别胡思乱想,病由心生,你要好好休息,等你养护好心脉再说吧。”
凌天哲点起了香。
香炉中飘散着熏烟,弥霜看见飘升而出的烟雾与平时不同。
平时的安神香,烟雾细长,闻之让人淡然安静。
而现在的熏烟,从香炉洞孔飘出,随即弥散四周。
她感到困倦,她担心风唤承受不住血毒噬心,她还想问宁蝴蝶和情蛊的事情,但还没说出口,她就忘记了具体的问题。
“烟感不对……这不是安神香……”
弥霜尽力支撑起身体,刚下床就往香炉处走,但余力无法支撑着她,她与桌子一起倒在一旁。
她看见被摔开的香炉里,有从未见过的烟丝和藤蔓干草,她的鸿鹄巾帕飘落在灰烬之上,其中一角已燃出猩红亮边。
凌天哲服了解药,重新点香。
他将弥霜抱回床榻,让香炉放在她的枕侧。
弥霜想拨开香炉,但香雾将她脑海中的如绸心事,渐渐尘封。
她觉得周身乏力,好像泛舟湖上,躯体漂泊不定。
她听见父亲说:“忘记宁蝴蝶,忘记血毒,忘记爱之所切。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一个月后,风唤回来了。
一只竹蜻蜓从天空中,旋转着,落在他的手中。
弥霜在不远处向他招手,看着她雀跃地向自己跑来,风唤觉得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及她的嫣然一笑。
风唤踏出一步,快要摇摇欲坠,但他还是沉住气,暗地里调整气息,尽量每一步都走得稳重,不让弥霜看出破绽。
弥霜迎着风,终于翩然而至,风唤看着她清澈而天真的眼神,他知道义父已经用熏香抹去了她的记忆。
风唤将一片云片糕,递给弥霜,他说:“这可是我费尽心思,找遍京城的糕点铺子才买到的,风味一绝,快尝尝。”
看着弥霜吃下云片糕,他终于体力不支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