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斗篷之下,极力伸出手,想探取掉落在地上的衣衫,细指尽力倾伸,如霜雪梅枝攀纵云,不自觉地摆弄出妖娆的姿态。
在刚要揪住衣袂一角时,她的手腕却从凌空被按紧在地,温热的浪潮从唇间探了进来,温润而柔软的缠绵,让她以为自己又在梦里。
良久之后,风唤才将热潮退却:“平时你都睡到日上三竿,现在时间尚早,可不能虚度。”
弥霜却向尝试移开手腕说:“金麒的商船快到了,我们尽早出发,好趁着日光辨认方向。”
风唤被她微乎其微的抗拒几番触碰,反而觉得她有点顽皮可爱。
他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浅笑,好像在向不懂装懂的孩童耐心解释:“都说观星指路,尚未入夜,不可急在一时。”
“而且,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弥霜一时心软,半推半就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底逐渐笼上一层轻薄的阴霾。
风唤倾身覆影,纹路细致的背肌像迎风直驱般,让她的烟雾之上瞬起重峦叠嶂,匆匆而过连绵不绝。好像想尽力告诉她,要珍惜共度的时时刻刻。
毛绒斗篷之下,锦绣逐浪,奔腾翻滚,久未绝息。
温香软玉悉数被烈火消融,紧贴缠磨之间,魂销骨化。
小屋内,连同透进的丝丝缕缕阳光,都散发着,蕴藏不住的旖旎气息。
身下娇声婉转,尽态极妍,都成为他意犹未尽的情愫,翻云覆雨直至力竭方休。
……
时近午时,二人才起来梳洗。
风唤以双鱼短刺稍作清剃,脸上温润如玉,又变回儒雅有礼,谦谦君子的样子。
他扬起双手,好让蹲跪在地的弥霜,为他细致地整理腰带,系上与她成双配对的玉佩。
木窗嘎吱作响,一道红色的影子闪现窗台,弥霜被吓得一个激灵,想立即躲到墙角。她以为是绯烬来了。
风唤却从后拥抱着她,轻柔地俯首靠在她的耳边,用温润而舒适的声音提醒她:“只是一双同林鸟,别吓着他们。”
弥霜这才微微转过身子,看清那道窗边的影子,是一双红嘴相思鸟。
她曾经跟青松感叹,鸟为伴亡,生死与共,但人却难以做到,她也做不到。
现在,风唤做到了。
只要是为了她,生死抉择对他而言,从来都是轻而易举,毫不犹豫。
灵虚宫,凌天哲病房楼下。
青松搀扶着宋清,来找薛道平。
昨晚,宋清为弥霜争取逃离的时间,将内力几乎消耗殆尽,才得以困住青松,现在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青松抬头看见薛道平在二楼窗台的身影,刚想上前呼唤,前方一道娉婷的身姿悄悄走进他的余光里。
弥霜如影随形地跟随在凌风唤的身后,挽着他的手腕,与他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