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火焰熄了又重燃，他好不容易才克制着轻声说：“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怀里的她下意识摇了摇头否认：“是我的本意。”
他不明白，更加不甘心，眼眸里灰烬又要爆燃。
“我要隔绝跟青松有关的人和事。”
“风唤用药烟抹去了青松的记忆，他不会再想起我。而姐姐是他最敬重的人，如果姐姐执意与我相见，他就会找到破绽。”
“他为复仇隐忍不发，筹谋十年，如此执着。而我和他之间终究没有一个结果，他要是想起来，不会就此放弃。”
“青松会想尽办法，来带我走……”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他惊讶而欣慰，他爱的人，居然比他还要明晰自己的内心。
他怎么忍心忘记她。
在登临摘星楼之前，他与青浔多次亲身试验药烟，锻炼抗性。在碧山广阔天地弥散的药烟，对他记忆的损害很是轻微。
更何况，他喜欢她，是根深蒂固的喜欢。
就算死，也忘不了她。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悄悄与你相见。”他还不死心。
弥霜松开紧抱着他的手，心生不解：“为何这么说？姐姐从来自律，不强人所难……”
柔和月影，碎碎地映在他英气凛然的侧脸，依旧不辨神色。
他的话泛着回声，渐渐魅惑：
“从前，我和青松，你喜欢谁？”
好像有风，吹散了流萤。
恍惚的光影里，藏在心底的记忆，伺机浮现眼前。
鹿城外寒芒之间的流萤、劳山清澈的溪流、纸短情长的情书、圆月下的小楼……
思绪纷乱，目光渐渐空洞，她茫然若失声音空灵：“从前……都……喜欢。”
这是他第一次听她说喜欢。
眼前的她，像回到月圆时那般乖巧，他克制着心里的暗涌，低下头，轻勾着唇，想去尝尝她口中所说的喜欢。
“姐姐……”她还是尽力抬手抵着他的胸膛，叫停了他。
受幻象蛊惑，她柔弱的身姿摇摇欲坠，发髻上的步摇叮咛作响。她像风中起舞的芍药，媚极而纯，妍尽不魅。
宋清重新搂紧玉腰，弥霜无力推着他，语带期许悄悄道：“明天，我就要嫁给风唤了。可不能弄花了妆容……”
如果在碧山他为她以血续命沾染血毒，恐怕此时，他已血毒噬心。
他压下钻心的痛和暴怒，微颤的唇逐渐抿直，不顾她的抗拒，再次将她拥抱得深沉，快要刻进自己的骨子里。
“姐姐……”
“疼……”
弥霜的思绪逐渐失控，脑海里反复浮现着她与宋清、青松相处的点滴。
宋清垂眸凝视着怀里，这个被他捧在心尖的人，极尽温柔道：“我本来，想杀了你。”
“然后，我用你最喜欢的模样，与你一同赴死。”
“弥霜……”
“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过往就一笔勾销，之后我带你走。”
宋清眸光沉沉，慢慢俯首，温热的话语飘散在她的唇边。
“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