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之后,一个身着青色衣裙,面容姣好的丫鬟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飘然而至,走到我跟前行礼。
“问三小姐安,奴婢是您院内的一等使唤婢女,奴婢叫青桔,小姐有需要请尽管吩咐奴婢!”青桔跪在我面前道。
我看着身前梳着双丫髻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命她把院内所有的下人召集进来。
半炷香后,我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站成一排、神色各异的几个丫鬟。只见有的低垂着头,眼神闪烁不定;有的则微微抬头,偷偷窥视着我的脸色;还有的看似镇定自若,但紧握的双手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面对这副场景,我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而嘲讽的笑容。然而,我并未多说一个字,只表现得恍若未知,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和发髻,动作优雅且自然。仿佛这些丫鬟们的种种小心思根本入不了我的眼,又或者说,对于她们的那些小心思,我早已心知肚明。
“青桔,去把我妆台上那个梨花木的匣子取来。”我出声瞥向青桔。
不一会儿功夫,青桔就捧着匣子来到了我的面前,我脸上露出一丝浅笑,语气很是温和地说道:“青桔,从匣子里每人拿十两银子给她们吧。”
说完之后,我便悠然自得地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慢慢地品尝着里面的茶水,同时眼睛还盯着她们看,看着她们那眉宇之间所流露出来的惊讶和喜悦之情,我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
我将手中的茶盏轻轻一放,然后微笑着说:“这就算是给你们的见面礼了,如果你们能用心做事,本小姐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说完,我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从她们身上缓缓扫过,仿佛要透过外表看到内心深处一般。
“是!奴婢定当尽心尽力侍奉小姐!”她们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齐声说道。接着,动作一致地跪下来,向我表示忠心。
再次凝视身旁的青桔,能被金钱左右之人都不足为虑,真正的大问题恰恰就在这青桔身上,难怪能位居一等婢女,如此处变不惊的行事作风才是我需警惕的。
第二天天都没亮,青桔把我从被窝里面拉出来给我梳妆,说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看了窗外漆黑一片的天色,内心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哈欠连天的和府上几位小姐站在老夫人院外等了半个时辰后,老夫人院内才有嬷嬷上前传话让进去,此时我没控制住,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
“真是粗鄙,乡下长大的果然不堪,真搞不懂父亲非要接你回来干嘛?站后面去!别挡了本小姐的道!”二小姐夏雨苏经过我身边嘲讽着。
为了彰显对我的不满,夏雨苏走过我旁边还用肩膀狠狠的撞了我一下。
另一边的夏芳华见状很是幸灾乐祸,看见我被排挤她心里是乐开了花。
我也没客气,伸脚踩住夏雨苏裙摆。
“噗通!”
“啊!!”
“快!快!二小姐摔倒了,快把二小姐扶起来!”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呀!二姐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脚滑了!你们这些下人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把我姐姐扶起来,真是没用!”
我捂着嘴巴一副担心模样,茶里茶气的道。
被扶起来的夏雨苏钗环散乱,狼狈至极,恶狠狠的瞪向我:“你就是故意的!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也敢在尚书府撒野!”
说着夏雨苏上前就要抡巴掌扇我,我巧妙躲开,她的巴掌直直打在青桔脸上。
青桔挨了巴掌,愣住片刻,赶紧跑到我面前将我护住。
夏雨苏没打到我差点气吐血,指着青桔鼻子骂:“青桔你给我闪开,别忘了自己是从哪个院子出去的,自己的主子又是谁!今天我非要给这野丫头点教训,不然她不知道自己到了谁的地盘!”
我勾唇,夏雨书这句话信息量蛮大,青桔听了面色都白了一瞬,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二妹,马上就要给主母请安了,先去请安再说,不能坏了规矩。”此时夏芳华上前劝说,眸底闪过算计之色。
“哼,怎么?你想护着她?你先顾好自己吧,多管闲事,我这就去告诉主母,让她处置这野丫头!”夏雨苏气闷拂袖而去。
夏芳华则露出一抹隐秘的笑,应该是故意引导夏雨苏去告状。
果不其然,进去请安,还没来得及行礼,在首的老夫人先发制人直接喊我跪下。
“祖母,昨天孙女见您已经行过大礼了!”我没跪,而是直视在首的老夫人。
她一脸严肃,眼中透着威严和不满,仿佛我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一般。而周围的其他人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心中不禁冷笑一声,这老太婆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但我可不会轻易就范,我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着。
“主母,您是长辈,孙女理应尊敬,但无缘无故让孙女下跪,孙女实在做不到。”我声音坚定地说道。
老夫人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硬地回应,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她怒目圆睁,刚想开口训斥我,却被一旁的夏雨苏抢先一步。
“放肆!竟敢对祖母不敬!”夏雨苏呵斥道,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还真是狐假虎威。不过我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反而转过头继续看向老夫人。
“主母,孙女敢问,孙女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让孙女下跪?”我质问道。
“呵,你还有脸问,现在帝京都传遍了,你昨日回来把你母亲安排给你的教养嬷嬷踢下了马车,这般没规矩的事让如今的夏尚书府沦为全帝京的笑柄,刚才又故意绊倒你二姐姐,这般跋扈,在宅内伤害自家姐妹!你说!该不该跪!”老夫人拍椅怒斥。
就在这时,夏芳华站出来帮腔:“祖母,妹妹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冷笑一声,这个姐姐倒是会做人,表面上是在替我说好话,实际上却是在火上浇油。果然,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后更加生气了,指着我骂道:“看看你姐姐多懂事,再看看你,简直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只听一声怒喝:“来人啊!速速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小姐带到祠堂去跪着,好叫她在列祖列宗跟前好生反省一番自己的过错!”紧接着又是一道命令传来:“华儿,你且前去监督着,务必确保她老老实实跪满整整三个时辰,不得有半刻偷懒耍滑!”
随着老夫人这一番言辞落下,众人皆面面相觑,随后便有人上前押解于我。而站在一旁的夏芳华则是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这场惩罚充满了期待。
就这样,在夏芳华目光监视之下,我最终还是被强行拖拽到了那阴森寒冷的祠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