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栋高级公寓内的顶层,半开的窗户里传出阵阵烟雾与电话交谈的声音。
身着黑色内衣套装的女子被夜色笼盖住表情,一手只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燃烧一半的香烟,眸色冰冷的和电话说着什么。
“喂,是我。东西可以给我传来了吗?”
“Jenny,你对我太冷漠了吧。”
电话中传来一个热情却包含嘲弄语气的男声。
“想有人去给你温暖,我建议你去学你弟弟,也去给会所看看。”
“哦?所以,为他你假装在会所重逢,也要离开我的身边,去看他与你同住一个屋檐下,如何夜夜笙歌?”
“有区别吗?你也是一样的,别忘了你每次‘事后’还是我替你收拾的房间。”
一抹嘲弄的狡黠在女子的嘴边一闪而过,她痛快的挂断电话,欣赏着眼前的夜景。
此时正值深夜,但S市依旧一片繁华忙碌的景象。
S市仿佛一座装着机械心脏的永动机,你永远看不见它熄火入睡的样子。
只有源源不断的煤炭进入它的身体里,在它的通风口里爆发出巨大的热浪,将慕名而来的异乡人吹倒。
却依然有人锲而不舍的来到这座城市,寻找自己立下根基的壮志雄心。
最繁华的商圈里各种高奢购物中心与永不熄灯的写字楼,构成了这座城市不灭的灯源。
连带着周边的居民楼也沾染了它的奢华,冷漠的注视着和自己仅仅只靠一条马路隔开的老破小住宅区。
它们黯淡破败、甚至离近了会闻到一股年久失修导致的潮湿腐味。
小区门口早已布满锈迹的小区招牌倔强的靠光源的反射,来试图让人们看见它曾经金光闪闪的痕迹。
作为这座城市最早繁盛起来的住宅区,它们早已没了往日的傲气,只作为老一辈印象里曾辉煌过的地标,被新事物所厌恶挤到了无人在意的角落。
小区里进进出出的人们,眼神疲惫的在忽明忽暗的楼道灯陪伴下拧动了刺啦作响的家门。
此时夜色深到连对面这栋高级公寓都没了几点亮光,住在这里的人默认如电视剧中描写的样子,按照楼层的高度评估自己的身价。
房价也默契的配合着这场攀比游戏,按楼层来标价,而顶层的住户更是无冕赢家。
夜间巡逻的保安抬头望着这个小区最贵的一栋楼,富丽堂皇的外表却只有几点光亮。
只有最顶层的住户是经常亮灯的,但奇怪的是房主从不曾下楼过,只有助理模样的人曾带着生活物资急匆匆的来到过几次。
虽然有点奇怪,但住在这里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每个人都有着各种私人的公开秘密,如藤蔓一样布满整个小区,但都默认不管不问。
这里虽也属于金融核心圈的黄金地段,却因为最靠近被人们极力忽视的老破小地段,多数人只当是多个热门楼盘的房产闲置处。
明明费劲争抢居住权,却又极力抗拒和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共同呼吸,没几个人愿意长期居住在老破小的旁边。
保安将视线收回,叹了口气回头望向老破小的某一处灯光,这是他爱人留着的,生怕他换班回家时,小区没路灯找不到家在哪里。
想到家人,他原本紧皱的眉头舒缓了许多,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火抽起来继续巡视着。
顶层半开的窗户里的女子探出头看着保安远去的身影,又掏出来新的香烟点燃。
感受到鼻腔里传来小区混杂的装修味道,“啧”了一声把头伸回,重重的关掉了窗户。
室内宽敞的大平层里只留下最暗的柔光灯照应着窗口的身影。
黑暗中,刚刚挂断电话的女子仍然静静地站在窗口那里,宛如一道孤独的剪影。
她的脸庞白皙如雪,细腻的肌肤散发着微弱的光泽。
虽然五官并不算是精致绝伦,但组合在一起却显得格外清秀耐看,透露出一种平静而又颓废的气质。
她微微仰着头,眼神淡漠地望着窗外,仿佛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
嘴唇轻轻抿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袅袅上升的烟雾。一口接着一口地吞云吐雾,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将她包围其中。
在烟雾缭绕中,她眯起的丹凤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那些记忆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放映,让她陷入深深的沉思。
只穿着黑色内衣套装,将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外。
随着吸烟的动作,灯光映照下,她两条胳膊内侧的狰狞烧伤疤痕清晰可见。
这些疤痕纵横交错,像是一道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它们默默地诉说着她曾经遭受过的痛苦与折磨。
寂静无声的室内,唯有客厅的电子钟发出机械秒针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突然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女子回过神来,伸手拿起脚边的手机,熟练地划开锁屏。屏幕亮起,她看到了一条未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