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瑜的话一落下,林敬之的表情就僵住了。
他自然不会同意:“你一个外姓人,如何敢说出分家之语?”
听见林敬之的话,沈怀瑜轻轻地笑了:“如何敢说?自然是因为世子宠我。”
宠“妻”的林清绪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心底的不安像是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林敬之没眼看沈怀瑜脸上的娇羞:“就算是宠你,你也不能将分家当成儿戏 !”
“我这可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来的。”沈怀瑜转身摸了摸林清绪苍白的脸颊。
“我要分家,一是因为国公爷的遗愿;二是因为你们欺凌世子在先;三则是保全国公府的家产不被外人抢夺。”
沈怀瑜深深叹了口气:“而且,你也瞧见了世子的身体状况,我真担心再和你们住几天会让他……”
世子妃哽咽了一下,又是落了两行清泪。
“二叔同意是最好;若是不同意,我也只能去求求和卫国公交好的武将叔伯们了。”
“你!”林敬之差点背过气去,想骂沈怀瑜,却又见沈怀瑜像只狐狸精似的坐在床上。指腹不住地在林清绪光洁的脸上摩擦。
林敬之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品出了挑衅的意味。
似乎只要自己说出什么不喜欢的话,他立刻就会摇醒林清绪,告他一状,然后让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离开这个家。
恶毒男妻!!!
辱骂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林敬之咽了下去。
林清绪的脸被沈怀瑜越摸越红,沈怀瑜忍着笑意住了手。
他问林敬之:“二叔想的如何了?是自己同意还是……”
林敬之抽动着嘴角,极为勉强地扯住一丝微笑:“怀瑜啊,事情也不需要闹到这种地步吧?”
林敬之今天是为了夏恩的事情过来找林清绪讨个说法的,结果反而被沈怀瑜挤兑了一番。
若是年轻个十一二岁,林敬之说不定会被激得直接离开卫国公府。
但如今的他深知,只有留在这里他和他的孩子们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你也知道清绪的父母前几年去世了,就只有我和他二婶在他身边。”林敬之顿了顿,继续说,“我知晓我们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听你挑开了说完之后,我也十分愧疚。”
装模作样地抬手抹了抹眼泪,林敬之叹息:“给二叔一个机会补救可好?”
见沈怀瑜神色毫无松动,林敬之咬了咬牙:“我那收着一根千年老参,拿来给清绪补身体最好不过,我待会回去就让人送来。”
“另外,你二婶婶家在玉城做药材生意,你们要是有需要也大可开口。”
林敬之摆摆手:“话就说到这儿,二叔那还有事,就不留了。”
说着试探性地往门边走。
小红手里还捏着椅子,迟疑地看着沈怀瑜。
沈怀瑜微微叹口气:“放出去吧。”
单是这四个字就差点让林敬之面上的笑意维持不住——放出去?他果然是只苍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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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七日的偏房不能再住了,因为那扇被踹了两脚的门在林敬之走后彻底倒了。
林清绪又搬回了正房。
房间很干净,甚至桌椅都换了崭新的。
搬送东西的下人整理好房间的时候,林敬之的千年人参也送了过来。
沈怀瑜接过那个锦盒,不用打开就可以闻见浓郁的药香味儿。
林清绪盖着小毯子,半倚在小榻上,看着沈怀瑜摆弄着人参。
等他玩够了让小红将人参送给小青,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林清绪才不解地出声问道:“你怎么突然和二叔说要分家?”
转头、挑眉、一屁股坐在小榻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