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世子谋逆的消息被有心之人传开。
一时间,不光京城百姓议论纷纷,就连当初和卫国公交好的官员们,也明里暗里派人来卫国公府打探。
林清绪一个人没见,关了府门,日日窝在房里看书、作画、练字……
沈怀瑜十分担心,担心林清绪将自己憋成了傻子。
一日,裘银气喘吁吁地来了,抿着唇,狐狸似的眼睛哀怨地看着林清绪。
林清绪递给他一叠葡萄,轻声:“坐吧。”
裘银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一口吞了三颗葡萄,口齿不清地说:“我今天出去采买东西,路上听说谢崇只被判了流放岭南,还是十一月才出发。”
他表情难看:“凭什么?”
林清绪垂下眼睛,他也想问凭什么,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一边翻书一边说:“我不会让他活着离开京城的,四年我都等了,也不介意再等一段时间。”
“……”裘银不甘地吐了一口浊气,又吃了几粒葡萄,“世子都能等,那裘银也能。”
裘银顿了下,突然蹙眉道:“除了谢崇的事情,我还听说了另外一件事,他的儿子谢辰光死在了大牢里。”
听见“谢辰光”三个字的林清绪翻书的指尖一顿,有些诧异:“死了?”
裘银点头,正要讥讽一下谢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沈怀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未必哦。”沈怀瑜笑着开口,吓了裘银一跳。
林清绪倒是接受良好,他看着沈怀瑜:“你知道了什么吗?”
沈怀瑜走到林清绪身边,笑眯眯地给林清绪剥葡萄:“忘记了吗?之前在梨香园的时候,谢辰光和谁在一起?”
“……裴沁雪?”林清绪张口吃下沈怀瑜喂过来的葡萄,秀气的眉头微蹙着,“你是想说裴沁雪将他救走了?”
看着林清绪狐疑的表情,沈怀瑜忍不住捏了捏林清绪的脸颊:“怎么?不相信我?”
“倒也不是。”林清绪拂开沈怀瑜的手指,“只是谢崇的事情过于敏感,就算裴沁雪想救,裴直也不一定会乐意,他一定会去阻止的。”
沈怀瑜捻了捻手指:“可如果裴沁雪有不得不救的理由呢?”
看着林清绪有些迷茫的表情,沈怀瑜笑着解释:“之前,裴沁雪误打误撞给谢辰光下了蛊虫,二人现在可是谁也离不开谁。”
“就算裴直再想明哲保身,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得不冒险一把。”
林清绪一愣,接着莞尔一笑:“真有意思……”
裘银睁大双眸,有些不可思议:“真的有蛊虫那玩意?”
“自然。”林清绪合上书,温声和裘银解释道,“那些养蛊人大多住在西垂之地的密林中,寻常人是见不到的。而且这东西极为阴损,一般要用人血来养。”
“人血……”裘银半掩上唇,打了个哆嗦。
林清绪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白影楼之前得到的那只,视线不由得落在了沈怀瑜的身上。
后者一脸“单纯”地看着林清绪,完全不知道自己当初差一点就成了林清绪的傀儡。
沈怀瑜眨眨眼睛,好奇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林清绪轻咳一声,而后仰起脸眯着眼睛看了下日头,“天色不早了,我该去沐浴休息了。”
说着,起身走回了房间,剩下沈怀瑜和裘银面面相觑。
裘银也抬头望天,看向挂在半山腰的太阳,轻声:“世子这样,是不是有一点夸张?”
“……”沈怀瑜皱眉,眼睛里尽是担忧,“那天从皇宫里出来后,清绪就一直这样。”
他抬手将林清绪遗落在石桌上的书本拿起,书壳都起了毛边:“他日日拿着这本书,可根本没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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