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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
林府的马车徐徐地朝着灵云寺驶去。
林清绪窝在马车上看书,而沈怀瑜则躺在他腿打着盹。
这七天,沈怀瑜不知道在忙什么,天天早出晚归的。
林清绪都很难见到他。
将书合上放在小桌子上,林清绪伸手摸了摸沈怀瑜眉眼:“这样睡不难受吗?”
“不会啊。”沈怀瑜睡眼朦胧地回着,说完还往林清绪的衣服里埋了埋,“你身上都是药味,很好闻,很好睡……”
林清绪指尖一顿,握住沈怀瑜的一缕长发:“其实可以休息一天再来的,灵云寺就在那里又跑不了。”
沈怀瑜闭着眼睛,喃喃:“七天就是七天,今天就今天,晚一天都不好。”
“……”见他这样执着,林清绪也不再开口。
抵达灵云寺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二人在寺庙里吃了素斋,然后就开始找那个小和尚。
可好几年过去了,沈怀瑜连他的模样都忘记了,就更不用说找了。
沈怀瑜拦住了一个扫地僧,掏出了签文询问:“五六年前是不是有一个管求签的小和尚?我是来还愿的。”
扫地僧原本眯着眼睛,听完沈怀瑜的话后,突然睁大了眼睛。
白胡子一颤一颤的,脸颊也迅速地涨红,最后自暴自弃地叹息了一声:“施主,灵云寺并不能求签。”
林清绪低下脑袋,抿着唇偷笑。
而沈怀瑜呆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在逗我吧。”
扫地僧十分尴尬地继续:“确实没有。”
“不过……”扫地僧顿了顿继续道,“你这签确实是从灵云寺拿的。”
“阿弥陀佛。”看着不解的沈怀瑜,扫地僧低声道,“贫僧有个小弟子,十分顽劣,幼年时酷爱骗人骗财,尤其喜欢用求签的方式骗。”
沈怀瑜的脸一点点黑了下去,拳头握得很紧,几乎能听见骨头摩擦的“嘎吱”声。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扫地僧:“您是说,那个小骗子是您的弟子?”
林清绪咳嗽了一声,怕沈怀瑜真的对扫地僧动手,忍不住拉了拉沈怀瑜的袖子:“冷静点,这位是灵云寺的住持。”
“这家伙是住持?”
林清绪又咳了一声:“人不可貌相,住持只是不拘小节罢了。”
说完,林清绪又戳了戳沈怀瑜的后腰:“你态度稍微好一点,又不是住持骗你。”
“上梁……”
沈怀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清绪捂住了嘴。
灵云寺住持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邋遢,但确确实实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僧人。
这些年,每次京城发生什么事情,住持就会带着僧人下山帮助照料百姓。
林清绪歉然地看了眼住持:“他只是气不过,您不要放在心上。”
正说着话,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突然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师父!你看我新练的字!”
尽管住持的手已经在腿侧摆出了残影,但那个小童还是一头撞了进来。
住持闭了闭眼睛,甚至有些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