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中,人马调动。
各个闾里集市,得到命令,纷纷关闭大门。
士卒们飞奔在大道上,咵咵咵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唉,雒阳城中,还能住么?”
“刚刚安宁了数月,纷乱又起。”
富户黔首们纷纷躲在家中,关闭府门。
但也有些集市上的店铺酒肆,依旧大开前门,小厮肩膀上搭着毛巾揽客。
甚至还有交头接耳讨论射妖的。
然而,不多时缇骑和持戟的卫士经过。
便有些卫士上前大声的呵斥,要求这些店铺临时关闭。
路上的行人,也都被请着汇聚到附近的坐肆,或是其他场所。
除了执金吾的卫士,隶属司隶校尉的中都官徒隶,隶属河南尹的郡兵,隶属雒阳令的各部尉......纷纷出动。
“哎,把金市的大门关上便是,为何集市里还要关闭?”
一名魁梧的大汉还要分说一二,面上早挨了一大把。
不远处的几名卫士也纷纷转过身。
那魁梧大汉秒怂,转头跑进了酒肆中。
“雒阳有点草木皆兵了。”
酒肆的二楼,竟然满座,为首的是一名神情桀骜,目光凶狠的贵公子。
“这消息一定是传到了宫中,天子得知了。”
贵公子旁边,坐着一名翩翩美少年。
他手中拿着一把羽扇,头上戴着纶巾,双眼微眯。
“我们本只是想把巡防的中都官徒隶、郡兵和部分皇宫卫士引过去。
然后再假装突袭皇宫,如此调动雒阳的兵马。
在他们分不清动作的时候,趁乱攻下廷尉诏狱,救得族父。
但现在,朝堂有人猜到我们要声东击西,趁乱进攻皇宫。
直接把士卒全部调出来,全城戒严了。”
“周瑜,之前的声东击西也是你想的计谋,如今怎么办?”
那贵公子说道,“我们死了不算什么,若是连累阿翁,岂不是不孝至极。”
周瑜抚摸着手中的羽扇,忽地发力,拔下一根羽毛。
“如今之计,只有将计就计,真的去进攻皇宫了。”
“什么?!这个时候还去攻打皇宫?”
贵公子大吃一惊,“门外三步五步都是卫兵,我们怎么进攻皇宫?”
周瑜又开始抚摸起羽扇:“我还在想。”
“你!”
那贵公子眼睛瞪起,正要发作,旁边一名老者说道:“二公子,你若没有好主意,便不要打扰周瑜,他一向计谋百出。”
“哼。”
那贵公子冷哼一声,“按照我周野的想法,咱们别整那么多花花肠子。
直接化整为零,于凌晨城门打开时进攻诏狱,然后在城门关闭之前,冲出雒阳城。
等朝廷反应过来,咱们都以上上船,顺着黄河下庐江了。”
“嗯嗯,二公子,黄河不到庐江。”
一名宾客提醒道。
“比喻,懂不懂,懂不懂!”
周野暴起,食指点到那人的额头上。
......
南雀里前,王越、鲍出等人已经挑出精干的强兵五十人。
牵招亲自披挂备战:“我们会在前方强攻,吸引贼人注意,而你们则翻墙进入,趁机救出赵蔺。”
“不用如此麻烦!”
赵谦厉声喝道,须发皆张,“不要顾忌人质的性命,直接进攻,进攻!”
“卫尉,天子有旨,此地由我指挥。
卫尉最好还是返回皇宫,确保皇宫的安全。”
闻言,赵谦神色陡然一变。
卫尉负责管理宫门卫士和宫内巡查,牵招这么说也没毛病。
但是,你刚把人喊过来......而且里面被绑架的是赵谦的嫡长子。
更何况他是赵谦,他担任两千石的时候,牵招不过是个少年。
诛灭董贼、袁贼,赵谦的功劳并不比牵招低,甚至还要更高。
因为牵招带的人,那是车骑将军的部曲。
而赵谦带的人,可以说他个人的。
资历老、柱石之臣、圣眷正浓,益州世家的领袖......这么多条件加在一起,怎么说也要相当的政治优待。
牵招也知道话说的不合适,当即向赵谦躬身行礼,道:“赵公,此时你若主持,反而不好说话。
桥公和律法在前,只能强行进攻,令郎必然难以生还。
某得天子诏令,定当尽力护佑公子。”
“牵子经,这叫什么话!”
赵谦脸色悲戚,已经声色俱厉。“雒阳城内,天子脚下,居然也能发生劫持的事情。
贼人的猖狂和肆无忌惮,已经无视国法和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