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散去之后,众人各回本营。
张邈对张超道:“超弟,我看袁氏的志向,并不是再立新帝,以后这种话,你还是不要说了。”
张超摇头道:“大兄,袁氏虽然如日中天,但那是太傅。
如今本初虽有清名,不过是太傅的余荫,势力并不能服众。
而公路虽有袁氏宗族班底,但侠名在外,素来为士大夫所不喜。”
张邈皱起眉头,苦口婆心的说道:“不管本初和公路如何,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我们就不能小觑。
要知道,你我虽然都是党人,但袁氏可是朝堂清流两手布局,且都做到天下之仲。
这谁能比?”
张超微微一怔,想想也是。
袁隗在朝堂,做到太傅,录尚书事的太傅可不是虚职。
袁绍在清流党人中,直接做到了清流领袖。
再有袁基、袁术、袁遗,还有陈国的袁氏本宗,现在也以汝南袁氏为马首。
“那我们怎么办?”
张超虚心问道。
张邈捋了捋胡须道:“左右观望,以待胜者,讨伐暴君同样如此,我们切记不可出头。”
张超急道:“那曹孟德和卫兹?”
张邈摆了摆手,道:“曹孟德之兵卒,多其自行招募,我不过依着盟主本初之言,放之任之。
卫兹的部将士卒,多其家兵,我用其也是制衡孟德,以防意外罢了。
我军精锐乃是赵宠和高顺,两人的士卒,多挑选雄壮敢死的勇士,刀兵铠甲也是我花了大价钱精炼的。
这才是我的真正底牌。”
张超大喜,但又有些疑惑的说道:“可是,高顺乃是袁绍的妻族。”
张邈无奈道:“袁氏乃天下第一公族,和他结亲的世家大族,数之不尽。
不过高顺虽然是陈留高家,但其本身却不是宗家。
而且比较偏远,我多以恩德,他必誓死效忠于我。”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无语的说道:“再说你,身为广陵太守,功曹臧洪其实也是袁氏故吏,而又与本初交好,
还有,你留守广陵郡的袁绥,也是袁家的偏支分族。”
张超愈发无语:“怎么哪哪都能和袁家扯上关系。”
张邈道:“谁让袁家是四世三公,各个族支相互支持,互为首尾,已近百年,成为天下第一公族呢。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太多,正因为袁氏太大了,所以内部纷争也多。
只要利益足够,他们自然会和我们站到一起。”
张超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聪明呢?”
张邈哈哈一笑:“很多时候,自在局中。
你以为得计,不过正好有我的算计罢了。
天下如同棋局,我们虽然是棋子,但何时入局,却由我们来定。
只要能笑到最后一个,那史书就是由我们来书写。”
......
刘岱返回本营之后,则是摔碎了酒爵。
“一帮人聚在一起谋乱,还装什么大汉忠臣。
我这个汉室宗亲就在眼前,他们却视而不见!
一说到再立新君,就岔开话题。
都在抱袁氏的臭脚。”
闻言,亲信王肱急忙道:“明公,且小声些。臣愿为明公效死。”
“嗯。”
刘岱稍微出了口气,依旧在絮絮叨叨:“我的祖上刘讳肥,乃是高祖长子。
当年吕氏乱政被诛杀,就应该选我祖上一脉。
哼,如今我枉为刘氏宗亲,竟然与叛臣贼子同队伍。”
王肱道:“明公,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好乱中取胜,火中取栗。”
刘岱终于冷静下来,问道:“以你之见呢?”
王肱道:“假装与他们和睦,要虚己应物。”
刘岱微微一笑,道:“这不是我一直做的么?”
王肱也笑道:“正是如此,不过明公,此时人多耳杂,即便在本营中,也不可大意啊!”
“你可真是我的子房啊!”
刘岱感慨不已的抓住王肱的肩膀,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如意。
“明公,这玉如意是你最爱之物,万万不可。”王肱连忙拒绝道。
“这玉,乃我从东海糜家所得,一向颇为喜欢。
今日听君一席话,才知虚己应物做的不够,当把此如意赠予君。
一来是感激君的提点,二来也是警醒自己,要继续虚己应物。”
刘岱神情认真的说道。
脑海中闪过袁遗和桥瑁等人,他又急忙深深的吸了口气,暗道:虚己应物,虚己应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