犨县,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自大半个月前,各种小道消息便层出不穷。
如荆州牧刘表表面上在武关,实际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人已经到了江陵。
如刘表身高九尺,腰围也是九尺,在南郡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如荆州六郡已经全部被刘表拿下。
如刘表准备对孙坚士卒的家眷们动手......
原本平静的营地暗流涌动。
这些天,消息基本也都明确了,那就是刘表占据了荆州,原本驻扎在荆州的那些郡县之长,纷纷逃走了。
荆州籍的士卒们得知这个噩耗,都变得愈发惊慌。
军营中只是几个人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担忧。
“听讲荆州垮哒,这啷个搞哦?我们滴屋里人都在那儿咧。” 一个年轻的士卒紧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慌乱。
“是啊,不晓得他们现在么样哒。这仗还啷个打下去哦?” 另一个士卒附和着,脸上写满了焦虑。
随着消息的传播,越来越多的士卒加入了讨论。
他们的声音渐渐变大,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我们会不会也被牵连啊?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跑起,回去找屋里人。” 有人小声提议道。
这个提议一出来,立刻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但也有一些士卒还保持着理智,他们摇头反对。
“不得行,逃兵是要遭砍脑壳滴。”
......
然而,恐惧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
一些士卒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营地。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但孙坚的军队纪律严明,很快就发现了有士卒逃走。
孙坚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他立刻下令追捕逃兵
很快,那些逃走的士卒大部分被抓了回来。
他们被带到孙坚面前,瑟瑟发抖。孙坚面色铁青,眼神中透露出严厉的光芒。
“你们竟敢当逃兵!你们可知道这是死罪?” 孙坚怒喝。
逃兵们纷纷跪下,求饶道:“将军,饶了我们吧!我们就是担心屋里人,一时脑壳发昏才搞出这种事咧。”
“不管怎么说,既然当从了军,就要遵守军纪。来人,明日一早当众军法处置,人头传到各营!”
孙坚眼神冷冽的下达了命令。
第二日,三军集合,孙坚当众再次强调军纪,直接斩杀了那逃走的几十人。
血腥的场面让士卒们胆战心惊,也让他们明白,在这个关键时刻,逃跑只有死路一条。
......
就在孙坚召集部众议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有使者匆匆来报,说袁术来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孙坚身上,他们不知道袁术的到来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变化。
“他还有脸来,刘表能在他眼皮底下从武关跑到南郡,在他眼皮底下从容夺走荆南六郡!”
孙坚气得满脸紫涨,直接抽出佩剑,啪啦一声斩断了座中长案。
“来人,安排刀斧手,与我格杀袁术。”
此言一出,部众们顿时一片哗然。
长史公仇称急忙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将军,不可冲动啊,此时杀袁术,恐惹来大祸。
此时正应该是两家精诚合作的时候,袁术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公路,切看他如何言说,我们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他最终没能返回荆州,如果他回到荆州的话......
江夏太守刘祥也赶紧站出来劝道:“是啊,将军,且听听袁术此番前来有何说法。
说不定袁术有应对之策,我们不可意气用事。”
他微微皱眉,神色凝重,不时看向其他将领,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两人这样一说,孙坚的火气就去了一半。
在孙坚的个人势力中,公仇称属于二把手,代表的是荆州系的力量。
而吴景、孙贲等人代表的是孙坚的嫡系江东力量。
刘祥,可以说是第三股力量,也可以说是联盟。
不过,一些年轻气盛的将领则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说道:“将军,袁术如此无能,让刘表得逞,就该杀了他以儆效尤!”
但也有较为沉稳的将领摇头道:“不可莽撞,还是听听将军的决定。”
看着脑子犯二的麾下们,孙坚心中的怒火反而更快的平息下来。
他微微一笑,说道:“罢了,罢了,且看他有何话说。”
孙坚并未出城和出营迎接袁术,相反就在大营之中等待。
不多时,袁术在女婿黄猗的搀扶下,走进大帐。
人还没有到,一声哭腔就已经响起。
“文台,文台,吾对不住汝啊!”
只见袁术一脸疲惫,风尘仆仆,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
不过,陪同的女婿黄猗却是甲胄华丽,打扮帅气,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上面的纹饰精美绝伦,甲片上使用了大量的金叶子。
再搭配高挑的身材,英俊的面容,一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睛,好似黄金圣斗士。
他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中带着一丝傲慢,与袁术的疲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孙坚看着袁术,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愤怒,而当他的目光扫过黄猗时,心中更是涌起一股莫名的反感。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嗷唠!”
袁术先是一怔,随即扯着嗓子,推开黄猗,踉踉跄跄的上前,一边走一边哭泣道:“刘表太奸诈了。
此次荆州之变,实乃刘表奸诈,那蔡瑁、蒯越等人更是阴险至极。
我等皆被其所害啊!”
这时,公仇称忽然一声长叹,开口道:“他攻占武关时,我们就该察觉的!”
刘祥满脸愤怒,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刘表趁着我等不备,悄然夺了荆州南部六郡,此等行径,令人不齿。
蔡瑁、蒯越之流,在背后出谋划策,尽使些阴谋诡计,实在可恶。”
听着两个人的话,袁术放下心来,接着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切不可自乱阵脚啊!”
孙坚正色道:“将军,我之所以如此献身不顾,上为社稷讨伐暴君,下为将军报家门私仇。
我孙坚与暴君并无刻骨仇恨,然则麾下士卒多是荆州之人,如今人心惶惶,无法再战,他们只想回家。
犨县的防备,就请黄猗多多费心喽。”
闻言,袁术颓然坐在地上:“如此,文台,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也,可否能单独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