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旁边的一名雄壮的白马骑士虽然一言不发,但抬手扬起马槊,就要刺向此人。
“严纲,住手!”公孙瓒喝止了骑士。
而那名骑士,也就是严纲,咻地收住了动作,身姿好似钢铁铸成般,和骏马一起,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姿态。
公孙瓒一个漂亮的动作,翻身下马。
虽然身体魁梧,还穿着甲胄,他的动作却轻盈而敏捷。
“州牧不在的时候,某就在守护幽州了,某奉的自然是朝廷的令,接受的是国家的校尉!”
公孙瓒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不过,对方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而是继续执拗的看着公孙瓒,道:“那公孙校尉,现在是听国家的诏令,还是听刘幽州的命令,亦或者是多处下注,坐观时机呢?”
闻言,公孙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是一种被人看透的恼羞。
他与刘虞的从事公孙纪交厚,派从弟公孙越去帮助袁术,派从弟公孙范去帮助袁绍,又派范方去帮助刘岱。
好吧,如今的时局,他确实看不透,但又握有巨大的实力,具体怎么做,自然要好好的观望一番。
不过,场面话,公孙瓒自然也是会说的。
他出身高贵而卑微,多年在官府中做小吏,历经沧桑。
他相貌俊美,俊朗的面容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机智善辩,总能在各种场合中应对自如,言辞犀利而不失分寸。
他声若洪钟,话语一出,便有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一旦乘风而起,也曾拜大儒卢植,太尉刘宽为师。
那两位皆是德高望重之人,公孙瓒在他们的教导下,更是学识与气度兼具。
“某为国戍边,多年未曾朝觐天颜和老师,本就心存愧疚,若是有天子诏令到,某自当受命。
只是唯恐有些人假冒天使,那样的话,就休怪某的刀矛不锋利了。”
此刻的公孙瓒声若洪钟,话语回荡在夜空中,颇得卢植真传。
“你老师有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就在公孙瓒的余音还没有消散的时候,旁边的草丛中忽地响起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声音虽然略显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嗯?”公孙瓒其实早就察觉了那人的存在,只不过对方不过两人,深夜里拦住他,他自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声音响起的时候,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稍稍回忆后,脑海中猛然想起一人,于是连忙上前道:“来者还是崔公?”
说话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似是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此人。
闻声,居中拦马的那人,也就是义士田畴,连忙快走几步,扶着正走出来的太傅崔烈。
田畴一边扶着崔烈,一边冲着公孙瓒高声喝道:“天子钦命使者上公崔太傅亲临,公孙校尉,还不参拜觐礼?”
田畴的声音也很洪亮。
闻言,公孙瓒不由得瞥了田畴一眼,胸中燃起一丝要将对方砍杀的冲动。
这里天黑风高,杀了他,谅崔烈便是太傅,又能如何?而且……但公孙瓒转念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杀死田畴能有什么好处。
或许杀不杀对方,还要看对方能给出什么价码再说,这个时候,公孙瓒也找不到天子不拉拢他的原因。
于是,公孙瓒嘴唇抖了几抖,最终还是半跪行礼道:“降虏校尉臣瓒拜见天使,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这个动作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在这个场合下,他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看到半跪的公孙瓒,崔烈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天子的身影,也回想起天子曾说过的一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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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啊,想干大事,又畏首畏尾没有决心,到了最后恼羞成怒,就孤注一掷的拼命。
殊不知,你的拼命也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公孙瓒,正是天子刘辩如此点评的其中一个。
在他决定前来幽州的时候,天子刘辩曾经和他详聊过幽州的这些豪杰。
在天子眼中,公孙瓒勇武有余,但决心不足,所谓做事做一半,投降也投降一半。
现在看着眼前的公孙瓒,崔烈心中感慨万千。
你要桀骜难驯就桀骜难驯到底,你要服从国家就服从到底,把礼节做全。
可是现在呢,行礼行一半。
再想想天子的评语,简直是诛心之论。
崔烈看着公孙瓒,仿佛看到了一个充满矛盾和纠结的灵魂。
他在忠诚与野心之间徘徊,在国家大义与个人利益之间挣扎。
这样的人,或许注定会在这乱世之中陷入困境,难以自拔。
崔烈轻叹一声,他知道,公孙瓒的命运,或许早已在天子的预料之中。
而在这动荡的时代,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看清自己的道路,坚定地走下去呢?
崔烈这边思绪飘飞,沉浸在对天子评语的思索以及对公孙瓒命运的感慨之中,完全没意识到此刻公孙瓒正半跪着等待他的回应。
那边公孙瓒不由得有些无语,心中暗自腹诽:我还在跪着呢。半跪也是行礼啊,你老是不是睡着了?
公孙瓒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无奈。
他微微抬眼,想要看看崔烈的反应,却只看到崔烈一脸沉思的模样,仿佛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嗯,嗯!”
终究是田畴咳嗽了一声,脸上挨的那一鞭子,也是真疼呢。
田畴一直强忍着疼痛,直到此刻实在忍不住了。
忍到现在,总没有人能联想到那一鞭子是他忍不住了吧。
田畴心中暗自想着,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就想不到也不想了,反正咳嗽之后,接着忍。
当然,他没有想到这一声咳嗽,让崔烈把思绪从千里之外拉了回来。
崔烈被咳嗽声惊醒,猛地回过神来,看到半跪着的公孙瓒,忙开口道:“公孙校尉请起。”
田畴的这一声可口,也让公孙瓒对他有些顺眼了些,想着这是个义士,杀了反而成全对方的义名,又显得自己不能容人,就留下对方的性命吧。
公孙瓒闻声站起身来,看着田畴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
他不得不承认,田畴的勇气让他有些佩服。在
这乱世之中,能有如此义士,也实属难得。
公孙瓒心中暗自决定,暂且放过田畴,看看他后续的表现。
也许,这个人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自己的助力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