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汐出了安府,骑上了马,由小厮拉着马僵,漫无目的的来到东市,左顾右盼,小厮叫道,“驸马爷,有人叫您。”安羽汐正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想着小玉,听到来旺叫他,才抬起头来,见司徒空与云啸飞朱世贵三人正拦在面前,勉强笑道,“大哥二哥三哥,怎么这么巧,你们这是要去哪?”
司徒空也笑了,“什么这么巧,我们特意在这等你,走,我们喝一杯去。”
“我答应过公主,要早点回去,如今公主又有了身孕,正需要人照顾呢。”
云啸飞陪笑道,“天色尚早,太阳还挂着呢。”安羽汐看了看手中的表,才四点钟,对来旺说,“你先回去告诉公主,我等一下再回去。”与司徒空三人一道朝东市的广聚轩走去。
来到广聚轩门口,只见两名身着旗袍的美女躬身行礼,口中说,“欢迎光临里面请。”正是自己开的酒店。
几个人上了二楼,却听见有位女子的声音,“安羽汐,你也来了,过来,到我们的包间里坐。”
安羽汐斜眼看去,看到高阳公主正从走道里走了出来,显然是方便回来,刚巧碰上了,四个人只好跟着她一道走进天之第一号的雅间,里面坐着十几个人,拼了三张桌子,其中大部分人都认得,房遗爱与房遗直两兄弟都在,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李易寒居然也在其中,安羽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见她身材高大,甚至可以用壮硕来形容,个子高挑,几乎有一米八五的高度,皮肤也并不怎么白,眉羽之间透出一丝不怒自威的样子,这令安羽汐感到有一丝惊奇,寻常女子无不娇怯怯的温柔可人之状,而她却像天生统领带兵的大将军,令人一见之下,就产生敬畏,又不苟言笑,坐在桌上显得有些虎背熊腰,比一般寻常男子还要健壮,更奇怪的是身上还穿着铠甲,真的是英姿飒爽,鹤立鸡群,李易寒自然也看见了他,见他上下打量自己,心中好生羞恼,待要讥讽几句,又想起前几天那件事,脸上又是一红,把脸别过去了。
高阳像是看出了一点门道,酸溜溜的说,“喂,看什么呢,看见女子便发呆,这个可不许唐突了,她呀可是我们大唐荆王的女儿,你没见过吧,他经常在外面,京城并不常驻,你可知道她在外面干什么,荆王可是我们枢密院使,而我这位堂姐也是这个部门的副使,一切国外的间谍,如果胆敢在我大唐窥探,都逃不过她的法眼,手下管理的人不低于一万,厉害吗?”
安羽汐假装不认识似的,失声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大唐情报部门中令他国间谍闻风丧胆的李易寒李将军,听说她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数度出生入死,抓捕过数百名国外著名情报分子,立功无数,得到先帝与皇上数十次嘉奖,真是令人敬佩至极。”
高阳公主脸上也露出得意的深情,“可不是嘛,刚刚她又捣毁了高句丽在我大唐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前几天刚刚回到长安,就被我请来喝酒,你可不能没大没小的,怎可直呼其芳名。”
一边说,一边叫小二又上几副碗筷,几个人先后坐下,这些人当中,李易寒坐在首席,高阳陪坐,边上有李震,长孙冲,尉迟宝林兄弟等二代。
安羽汐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却是安太前的儿子安承启,因为他的父亲捐了十万雪花银,朝庭就封了他一个正七品的朝请郎,这对安太前来说简直是赚翻了,这个安承启却是个天生的外交官,能说会道又懂得来事,出手又非常大方,不到几个月,长安的官二代富二代都已经混的很熟了,大家都乐意待见他。
安承启连忙起身,躬着身子打招呼,“安叔您好。”安羽汐见了他,也笑了一下回礼。而坐在下首中的一人却是秦怀道,令他心中好不自在,还有程处亮,尉迟环,也忙向安羽汐打招呼,都一一微笑打过招呼。
等空下来,斟了一杯酒,向李易寒笑道,“堂姐,妹夫有眼无珠,竟然不识得姐姐,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李易寒脸上通红,“你就是信阳的夫婿,我也久仰你的大名,早就听说你文武双全,医术精湛,大家都把你夸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精,今日看你一副无精打采的病怏怏的样子,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安羽汐脸显尴尬之色,陪笑道,“这都是别人乱吹大气,我本就没什么突出的地方。”却见高阳公主眼睛不经意的向他下面看了一眼,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听李易寒又说,“大家说你好,想必你是真的有真材实料的,你也不必过谦,什么时候我登门拜访,要向你讨教一下,都说你武功盖世,在长安已经没有对手,我也从小练习,不知可以切磋切磋吗?”
只听旁边一人冷笑一声,“这个人有没有真本事我不知道,但李将军说他武艺超群可待商榷,记得那一年他在清峰山上,身受重伤差点那个了,躺在床上十几天才好是不是?”
司徒空怒道,“那是因为别人突施冷箭,我兄弟才中了那小人的诡计,秦二将军休要在这里阴阳怪气。”
高阳也恼羞成怒,她一听到有人诽谤他的情人,就非常生气,“可不是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算什么,那次在临汾聚义山脚,妹夫只用了两招就杀了一个土匪头子,好多人亲眼所见,那人根本连出招的机会也没有。”说完一脸崇拜的看着安羽汐。安羽汐报之一笑。
“哼,那都是些小角色,我还听说他负心薄幸,自己深爱的女人病危,而他却似没事人一样,照样在外面鬼混,他的姬妾一气之下上吊自杀,他也没放在心上,前几天听说他在大街上当众调戏一个女子,你说这种人还算不算个男人,简直是负心薄幸到了及至,而他随随便便安葬了爱妾,连个名分也不给她。一点陪葬品也没有。”
安羽汐听了这话,又是伤心又是羞愧,又回忆起那些伤心事,竟无言以对满脸涨的通红。李易寒听秦怀道提起安羽汐非礼她的事,也是心中怦怦乱跳,羞的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司徒空闻言站起身叫道,“你你放屁,我兄弟咋负心了,在我义妹生病期间,天天细心照料,没有半分亏待她,那日我兄弟为的是去替人看病才去了一个晚上,谁知第二天早上回来便生了不测,这也是天数使然,后来我兄弟寻死觅活要追随我义妹,急怒攻心之下口吐鲜血,这还算不算有情有义,天下还有比我兄弟更有情的人吗?哼,说起来,我义妹此前也是你府里的丫头,可是她得了伤寒,你们马上将她弃之门外,说起负心博幸,你们若是天下第二,还敢有人称天下第一吗?”
安羽汐满脸悲痛,抽泣道,“大哥别说了,都怪我,我才是天下第一负心汉,我愧为人夫。”脸上尽是自责之色,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司徒空看见他的神情,心中也替他难过,见秦怀道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自在,逼视着他,“秦爷,不知我兄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如此几次三番的为难他,但男子汉大丈夫有事尽可明讲,不必东拉西扯的拿女人来做文章。”
秦怀道怒气道,“什么神医连自己的女人也医不好,也保护不了,算什么神医!”
李易寒沉声说,“医者也只能治病,岂能救命,我也听说这位女士因为自己不配合治疗不吃药,一心求死,才一命归西,并不是安先生医术不高明,你这么不服气,刚才又说他武功不好,想必你是比他高明多了,何不与他一较高下,堂堂一个男子汉,净扯这些没用的东西,没得让人瞧不起。”
秦怀道脸上涨的通红,“打就打难道我秦家怕过谁,我父亲跟着先皇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千军万马之中也来去自如,他的后人绝对不是怂包。”
安羽汐忙站起身,“秦国公是我大唐一等一的英雄,那是谁也比不上的,我也听了好多关于老英雄的英雄事迹,让人好生敬仰,”顿了一顿又说,“当然了一码归一码,尊父固然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儿子倒也未必,我见秦兄养尊处优的,还能不能上阵去杀敌,同敌人进行生死搏斗,还有没有勇气呢?”
大家见那秦怀道那微胖的身子,心中也都在怀疑,有几个人更是露出一点鄙夷的神情,秦怀道见众人的目光射向自己的胖肚子,不由的着恼,叫器道,“安羽汐,我便向你挑战,但你现在身体抱恙,我也不来乘人之危,这样吧,一个月后,我们约个时间地点,我这里出三个人,你也随便挑三个人,打三场,输两场者为输,怎么样?”
心中寻思,这三个人第一由我大哥上场,他已深得我家父诸般武艺真传,又肯刻苦训练,现在也已不输于父亲,另外两场当由他父亲手下猛将出场,也是秦家的四大家将,跟随父亲南征北战数十载,他自忖他的哥哥武力过人,在大唐武将当中也鲜有对手,而家中的四大家将更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也能从容进出,也是不起的人物,与人动手,从未使过十招以上,就将对手打倒在地,而安羽汐这边就他一个人强,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帮手,朋友也就那几个,有多少斤两自己早就一清二楚,司徒空几个人肯定不是己方人的对手,心中早有算计,才有恃无恐的跳出来挑战,赢面可以说至少有七成以上,有如此把握当可一战。
安羽汐想起一事,笑道,“光打架那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赌点彩头怎么样?我出十万两银子,你也出十万两,谁输了这些银子便归对方,在座的各位也可以下注,整个长安之人皆可下注,押谁输赢,这个庄就由李易寒堂姐来主持,联同三哥吴王一齐做主,大家可以尽情投注,热热闹闹的举办一次盛宴如何,秦爷敢不敢接招?”
秦怀道素知安羽汐这个人诡计多端,但想到自己绝不至于输掉,如果只有一对一可能会输,但是三场定胜负自己赢面更大,这十万两银子拿的虽然很困难,但也不至于倾家荡产,家里凭着老父亲留下来的遗产,拿出个几十万两还是没有问题的,况且也只是暂时放在李易寒处,于是点点头。“好男子汉大丈夫说一是一绝无反悔之理,来我们三击掌为誓,以示无怨无悔。”
大家将文书做好,按了手印,这事便定于中秋节当日,离中秋节还有两个月的光景,本来定于一个月后,李易寒见安羽汐神情萎靡,用言语相激秦怀道,为安羽汐多争取了一个月。
离别时,安羽汐向李易寒深深一揖,笑道,“姐姐慢走,这几天请务必到我府上一聚,妹夫有事请教。”
李易寒本已抬步离去,见安羽汐开口,不由得停住脚步,转头向他看了几眼,眼睛微眯,露出了那种领导的风范,有一股王八之气,又眨了几眼,似乎要把他看穿,约有一分钟才说,“你小子,比武归比武,应该光明正大,可休要使阴谋诡计,要我去帮你打听什么,我可不干。”
见她猜中了自己的心事,忙强辩,“小弟岂是那种卑鄙之人,实在是想向姐姐讨教一二,也同时与信阳一齐为姐姐接风洗尘,请姐姐务必赏脸莅临寒舍。”
李易寒经过几次聊天,心情也好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见到他就扭扭捏捏,脸红心跳,表情自然了不少,听到他如此说,这才一笑道,“好啦我也是随口说说,一定去,过两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