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招贤馆内挤的水泄不通,人山人海,比现在节假日某些著名景点还要拥挤,安羽汐看到馆内看热闹的人,心中甚为得意,照此来看,一张门票二十两纹银,这数千人恐怕光门票收入也能收个十万八万,加上茶水,水果,点心,还有各个展位上展览的数十件奇异服饰,订单相比也不少,今日馆内各种物品无不涨价数倍,比如一张桌子加酒水,水果就不低于上百两,五十张桌早已被那些有钱的公子哥预定完毕,众人都兴高采烈的对已时初也就是十点钟开始的擂台赛评头论足,各抒己见。有的更是争的不可开交,脸红耳赤。好多人压了巨款想一夜暴富,都怀着忐忑的心各自默默祈祷梦想成真。
这里安羽汐却偷着乐,这一日的酒水等一应物品都由他提供,门票收成也能提成五成,可谓小小的赚了一笔。这小小的一笔也有十万以上雪花银,能不偷偷的乐吗?
时辰将至,此时有几位老者走上擂台,吴王李恪也上台向众人抱拳,向大家介绍几位裁判,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僧人,生的圆脸大额头上烫了几个戒疤,李恪笑道,“欢迎圆通大师,请入座,想当初少林十三棍僧大师,武艺超群,甚至救过我的父皇,为我大唐也出过大力,力过功,也被父皇册封。”圆通微笑着向台下拱拱手,并在擂台的首席入坐。
第二个走过来的名叫玄策道长,平时总在峨眉山修炼,一身内气功据说已达到巅峰,只是他从未与别人交过手,也不知他的底细如何,只是见他一副仙风道骨,看来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接下来的一个人却是程咬金,笑嘻嘻的走了过去,擂台中间上首处也有一席,却未见得有人入座。显然是为李治所准备,比别人要高上一等,又在最中间处,连座椅桌子都显得豪华气派,又有黄锻子铺着。
突然间数千人一片寂静,向门口处看去,见有数人抬着龙辇进来,剧中做的人正是李治,数十人前呼后拥的,大家连忙跪下磕头,口中三呼万岁!李治一挥手说免礼,大摇大摆的走向擂台,李恪与安羽汐连忙上前相迎,待李治坐定,吴王宣布比赛规则,三局两胜制,双方各出三人,先出场的是秦府中的秦怀义,与陈邦国,方天达。
后面出场的是安羽汐司徒空与陈天旺,本来是想让云啸飞出场,可是他的腿始终没有完全痊愈,前几天安羽汐才找到陈天旺两兄弟,陈天旺笑了,“多谢驸马爷选中我,这是兄弟对我莫大的肯定,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我知道你那天试我的身手,就是有这个考虑。其实驸马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我知道你是个坦荡荡的君子,为家父治病只是医患关系,并不是收买人心,您这么多天都没来找我,其实我两兄弟心里也很着急,我知道换成任何患者,您都会全力以赴,就像以前的何超,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而你得知他奄奄一息,还是不顾前嫌的去救治他,这是您的高风亮节之处。你不要因为为家父看病就显得不好意思叫我们兄弟俩,认为这是你的故意施恩,要以这件事来换取,要挟我们同意,显得动机很不纯,这件事情我们说开了就好了,我们兄弟同心,共同御敌。”
安羽汐长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一直睹在他的心里,就怕别人误会他收买人心,而且做的这么过,出动全家人来收买他们兄弟两人的心,为的就是让他们出力气来帮自己打擂台,况且自己早已经有了这种心思,但是在帮他父亲治疗了以后,更加不好意思提出来,此刻见他主动提出,心中的这个梗终于放下了。哈哈大笑道,“大哥知道我的心,这件事我确实是难为情,不好意思跟你讲,可现在事态紧急,我也只好拉下这张老脸了,谢谢大哥,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接下来吴王宣布比赛规则,吴王笑呵呵的说,“三局两胜,双方各出三人,胜二场则为赢,今日本是中秋佳节,举国同庆,今儿个又设了这么一个比赛项目,也是为佳节助助兴增添一些色彩,这么高兴的日子,大家自然不想看到流血受伤事件,依我看,大家点到为止,这里三位评判也是武学大师,输赢当由他们定夺,各位请记住,不可胡搅蛮缠。”
又说了一些细节问题,吴王请李治起身宣布,李治站起来,场上顿时又是一片寂静,李治朗声说,“朕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个走出场的是司徒空,对方出场的是陈邦国,只见他往台中间一站,便似一棵松树一般,身子挺而笔直。向台下众人一拱手,司徒空也向台下众人一躬身,转身对陈邦国沆声道,“陈兄,久仰大名,陈将军身经何止百战,今日万众瞩目之下,能向将军讨教几招,实在是荣幸之至,将军请。”
陈邦国略一欠身,“在下也仰慕帮主久矣,久闻帮主身兼数项绝艺,内外兼修,也早存讨教之心,今日不得已在擂台上相见,各为其主也是迫不得已,请”言毕使了一招万佛朝中式,司徒空也使了一招童子拜佛,立时便已变招,此时司徒空身兼两门武学,一内一外,已然挤身超一流武术名家之列,一攻一守,进退有序。那陈邦国久经沙场,实战经验自然非同小可,进手全是杀招,下手毫不容情。众人竟然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数,偶尔使几招少林功夫,又使一些道家功夫,.也有一些五行拳上的招式,按理说他是一位将军,马上功夫自然了得,可没想到他马下功夫既然也如此精通。
两人不到几分钟便已经对功了七八十招,司徒空越打越觉得头皮发麻,自己用尽全力,不光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连对方的底细也没有摸清,不由心中一怯,勉强打起精神,用陈式太极拳功夫应付。又斗了五十招左右,司徒空见对方头上冒汗,时不时往后退一步,不大功夫已退到左边擂台的边缘,心中大喜,顿时一招猛过一招,待他快要踩空之际,一招如封似闭,朝他胸口平推过去,这一招他志在必得,全力推出已然不能回收,势必要将他推下舞台,却听到安羽汐大叫一声,“大哥,小心!”
只见对面的陈邦国一矮身,身子下蹲,一个陀螺转,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转到了司徒空的身后,师徒空一招推空,不由得往前倾,但他的应变能力也极其了得,危急之中,忙使千斤坠的功夫稳住身体,身子的上半部已经快要掉下擂台,但靠着下盘的使力,硬是没有掉下去,一使腰力,就要跃起,只听后面的陈邦国笑道“司徒兄,下去吧!”只觉得后背一阵劲风扑来。已然来不及躲闪,硬生生的受,一掌,身体受到这股力道压迫,顿时向前跌倒,朝雷台下的人群扑了下去,同时觉得五脏内腑受冲击而移位,一时竟然站不起来。
安羽汐连忙飞身而出,来到人群之中扶起了司徒空,“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司徒空脸色惨白,觉得又羞又愧,苦笑一声,“没事,兄弟,我给你丢人了。”安羽汐知道他一生自负,心高气傲,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别人,他是很要面子的人,简直比打死他还难受,当下扶着他的身子说,“大哥宅心仁厚,只是中了小人的奸计才会落败,如果光明正大的打,他未必能赢。”
秦怀道大声狂笑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小人得志便猖狂的样子,“我说安驸马,三战两胜,你已经输了一阵,只要我们再赢一场,你便输了,哎,十万雪花银呀。”
台下数千人此时也不淡定了,都小声的在窃窃私语,都为自己下的注捏了一把汗,生怕输了以后倾家荡产。安羽汐脸上神情淡定,笑道,“你也说了三局两胜,现在也没有到你必赢的地步吧,走着瞧。”在场之人大部分都是押安羽汐赢的,见他首先输了一场,都未免提心吊胆起来,然而此时见他还是如此镇定,各自都宽心不少。
秦怀义缓缓走上前,“驸马爷,秦某上来领教。”安羽汐站起身,陈天旺抢上一步,“驸马爷,陈天旺请战。”
安羽汐笑笑退开一步。陈天旺走到擂台中间,秦怀义道,“刚才两位奉上了精彩绝伦的拳脚功夫,令大家大开眼界!我想与陈大哥比比兵刃,如何?”也不待陈天旺回应,转头去擂台边取过一件兵器,说是一件,其实是两根,就是秦叔宝所使用的双铜锏,与电视上面看见的差不多,一个足有四五十斤重,只瞧的安羽汐直皱眉,听说此人深得乃父秦叔宝的真传,已然青出于蓝,陈天旺也没有听说会什么兵器啊,如果他这一回合一输,下面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那十万雪花银就要双手奉上,那这个赌打的未免太亏了,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但陈天旺既然已经上去,自己可得顾全他的面子,总不能当众让他下台,那可比杀了他更加难受,况且换了自己也不一定会赢啊!
陈天旺见他拿出兵刃,微微一笑,“秦将军既然已经亮出兵器,若我赤手空拳,岂不是看不起秦将军?”转身回到座位,在座位下拿出两柄戒刀,又转身回到擂台,“秦将军请。”秦怀义走上前,托起铜锏,左手持锏向他肩头辟落,两个人都是硬碰硬的功夫,手上臂力都大,斗了四五十合,陈天旺越战越猛。而那秦怀义却满脸大汗,显得体力不支。
吴王小声的对安羽汐笑道,“哼,我看这秦怀义也只是徒有虚表,恐怕又是一个被酒色掏空的二代,如果真的到了战场,十有八九是要送命的。”
李治见了也是眉头紧皱,似有不悦,虽然他也知道陈天旺武功盖世,李世民才会把他兄弟俩安排在李治身边保护他,他也看过几次他们兄弟一起出手与他们对敌的,无不在十招之内就打倒对方,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堂堂左卫大将军之子,身为大将军,却会如此不堪,.看来日后恐怕难堪大任。
果然又在斗了五六十个回合之后,陈天旺一刀砍中了秦怀义的大腿,虽然只是皮毛之伤,却也溅出了血花,吓得秦怀义连连后退,当场弃锏认输。秦怀道见自己的哥哥输了,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涨成了猪肝色,现场观众却沸腾起来,如果安羽汐再赢一场,在场的大部分观众就可以少奋斗好几年,甚至十几年,一下子场上掌声如雷,喧闹声此起彼伏。
嘈杂声中,方天达从座位中站了出来,拱手说,“这两场比赛一胜一负,.看得我心惊胆战,万万没想到能进入决赛局,更没想到我能参加这万众瞩目的一战,能向我大唐第一高手挑战,虽败也无憾了,安驸马请。”
陈天星站起身说,“驸马爷乃金贵之体,岂能与你动手,今天就由我来出手应战,如何?”
秦怀道冷冷一笑,“这个赌局本来就是由驸马爷发起,他也亲口说过,一定会亲自参加,难道今天安驸马倒想做那乌龟?把头缩进脖子不敢应战?只要驸马爷当众向台下观众承认不敢应战,那就任由你上场便是。”
安羽汐哈哈一笑,“陈二哥,今日之战,我是必须上场的,男子汉大丈夫岂可食言,你暂且退下,让我会会这位方英雄。”
陈天星无奈退过一旁,安羽汐上前几步,一拱手,“方先生号称万人莫敌,名震华夏。连敌人闻君之名,也被先生吓破了胆,今天有幸与英雄对敌,可谓之以卵击石,今日之约不得不为之,请先生指教,咱们比兵器还是拳脚。”
方天达寻思,“这人拳脚功夫了得,身兼数门拳术,比拳脚也许还真不是对手,更兼这第三局万一落败,便堕了秦府的威名,还得赔上十万两银子,可不能栽在我手里,如果败了,日后有何脸面在秦府落足?百年之后也没有脸面去见护国公,不如还是使用自己比较熟悉的兵刃,自己跟随秦国公大小数百之战,虽然也多次负伤,但总是胜多败少,与他一个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小子对决,赢面总会多那么两三成,虽然听说他以前在德胜山伏虎山都出尽了风头,却也受过伤,中过暗算。如果自己落败也可使出袖箭或者飞刀之类暗器,定可反败为胜。
想到此,笑着说,“我从十六岁跟随护国公,都是马上冲杀,用的也都是兵器。今日也不例外。”随即转身拿了一柄长枪,“驸马爷请亮兵器。”
安羽汐于兵器也只会太极剑法,与那一套咏春刀法,转身去拿了两柄八斩刀,八斩刀刀面较窄,刀锋尖,有利于直刺,刀刃利,刀身后半较厚,便于枕拦,利于肉搏战,却不利于远战。众人见他双手持刀,但手中刀一尺不到,无不暗暗心惊。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而一寸险,看他兵器首先输了一成,都为他暗暗担心。
寒暄了几句。方天达一抖长枪,朝安羽汐胸膛直刺过来,安羽汐身子一闪,躲过枪头,双刀向枪身一撩,化了这招,方天达转身用枪尾扫他的咽喉,也被他挡开,就势欺近身去左刀斩他握枪的右手,招式使的越来越迅猛,刺戳点扫挑回防中有格拨挡消等。方天达枪法似有那罗家枪法中的招数,前手正后手硬,仰手合手都有空,去似箭回如线,手疾眼快扎人面,令观者眼花缭乱,对敌者神鬼难挡。
安羽汐勉强招架,二柄八斩刀使的水油不进,也只是功少防多,以刺标啄挑等手法,转动飞快,一挑即到,一碰就反,使用巧劲,借力跟上,两人来来往往斗了一百多招,安羽汐渐渐由心中惧怕转为心如止水,十招之中也能还击四五招。
在场的武术名家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打斗,都觉得这是一场难得的视觉盛宴,双方都是一流的武术高手比拼,如此的观摩实属罕见,李恪与司徒空更是不眨一眼,司徒空见安羽汐由防守到防守反击,那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略略放了下来,而李恪也是不断的点头,脸上的深情由凝重专注变成了轻松,不时的露出笑容。
此时方天达确是暗自心惊,他与人动手,从未斗的这么久而没有赢的,很少有人在他的手底下挡的住二十招开外,暗暗的也产生了杀机,手中的枪越刺越紧,安羽汐不由得步步后退,退了四步,见到方天达腾出一只手来,向怀中一掏,暗叫不好,可能有猫腻,只觉眼前似乎有一物件从他手中掷了出来,安羽汐以前吃过暗器的亏,忙向前一低头,右脚往前踏出一步,避过了暗器,不曾想右脚刚一落地,擂台上竟被他踩踏了一块尺许见方的木块,右脚踩了个空,顿时陷了下去,人也跟着向前扑了下去,扑倒在擂台上。方天达见势一枪递了过去,直指安羽汐的咽喉,但他总算反应及时,离安羽汐咽喉数寸就收住了手。口中道,“得罪。”退了几步。安羽汐见到他发的暗器,却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是揉在一起的一张炊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