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回应道:“审判庭能如此迅速地对凯尔希女士的提议做出反应,你们功不可没。如何,在格兰法洛的日子还好吗?”
对方摇了摇头:“比起其他同僚蛰伏的城市,这里谈不上危险。”
“那么,你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卡门问道。
“很抱歉,长官。”对方说道,“我所知的,恐怕不比您和这位女士多出多少。大审判官阁下给我的命令是监视格兰法洛是否存在更多潜在的敌人,违背了我们的律法,亵渎我们的国家。我的结论是没有,暂时没有。”
卡门说道:“在深海教徒出现的时候,你并没有及时通知你所属的队伍。”
“是,”对方说道,“我判断那些邪教徒不成气候,惩戒军撤离,正是钓出这些幕后黑手的好时机。”
卡门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他们的领袖是谁?是否有更多的......虚假的主教,主持着海洋对陆地的侵袭?”
“他们的领袖......”这个线人说道,“我只有猜测,没有证据。镇长蒂亚戈,来自伊比利亚腹地的工人,现在是这座小镇名义上的镇长。”
而这位线人怀疑蒂亚戈的原因是,自伊比利亚之眼计划废止,审判庭迅速清理了格兰法洛中的叛徒之后,蒂亚戈就对审判庭颇有微词,且毫不掩饰。
“蒂亚戈......格兰法洛的工人,他窝藏着邪教徒,”卡门看向了凯尔希,“看来,他就是我们的目标了,凯尔希女士。”
但在卡门准备去找蒂亚戈的时候,那个线人说道:“......还有一件事,那个,卡门长官。惩戒军似乎遭遇了袭击。”
“什么......?”卡门很意外地说道,“惩戒军投入了一个大阵的兵力,仅凭盘踞在格兰法洛的这点邪恶,连看清他们的汇集都是奢求。他们遇到了什么?”
“溟痕从地下渗至地表,在格兰法洛周围五十公里左右......”线人说道,“划了一个圆。而且,是一个完美的圆。就像用圆规画出的那样......”
被包围的不是格兰法洛,而是在这里的所有人。
而在这个时候,已经出发一段时间的阿玛雅和乌尔比安即将抵达斯图提斐拉号,阿玛雅开口说道:“我们就快抵达终点了。”
注意到乌尔比安的表情,阿玛雅说道:“怎么,没有我,你根本不可能顺利抵达斯图提斐拉号。海的子嗣会撕咬你,粉碎你,或是缠住你的手脚,把你带去巢穴。”
“你与昆图斯不同。”乌尔比安说道。
“你是指,什么?”阿玛雅问道,“皮囊吗?这幅皮囊?那不重要。”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乌尔比安问道。
“你又打算做什么?猎人?”阿玛雅反问道,“你的同族都对敌人深恶痛绝,也因此怀疑自己的血。而你却......佯装镇定。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乌尔比安并没有回答,阿玛雅赞许地说道:“聪明的沉默,看来阿戈尔人也并非全都不善交际。还是说,你其实是个不太受欢迎的臭脾气?”
乌尔比安还是没有说话,阿玛雅继续说道:“......我可以回答你。昆图斯不会回答你,其他人也不会,但海嗣会。我们就应当像使者那样理解事物,而不惧现在人类的想法里。”
两人登上了斯图提斐拉号,乌尔比安说道:“别故弄玄虚。”
“嗯......”阿玛雅点了点头,“在来这里之前,我还在翻译一本乌萨斯的着作。关于种族,国家与历史。把它翻译成伊比利亚文,维多利亚文。看吧,猎人先生。”
乌尔比安顺着女人的手,下意识地望向海洋。
漆黑的海。乌云密布,压抑,但隐约能看见星空。
“即使是阿戈尔人也不常在海面上眺望海洋。”阿玛雅继续说道,“种族、国家,大地被划分成一块一块,斗争永无止境。”
“可在这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你能看见象征那些隔阂的界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