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要说那么多了,快去把温泉行宫的布局图拿来。”碧心不敢耽搁,立刻跑去拿图回来奉给皇后。
皇后接过图纸,仔细地看了起来。她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说道:“本宫记得,温泉行宫一共有二十个殿宇,但如今能住人的只有八个……”
“是啊,娘娘,先皇去的次数比较多,因此行宫那边需要经常修葺。但新皇登基后,这还是第一次要去,所以行宫那边还来不及修葺,只能用这个八个殿宇。”碧心小声地解释道。
皇后点点头,表示理解,继续看着手中的布局图。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问道:“那这八个殿宇里,有没有带偏殿的呢?”
碧心摇了摇头,无奈地回答道:“回娘娘,这几个宫殿都没有偏殿,也就是说所有的娘娘小主,都要住在同一个殿宇里。不过,皇上和您肯定要去。再加上太后一间,晗妃娘娘有着身孕,肯定会单独一间,丽贵妃嚣张跋扈,脾气最大,怎么可能愿意和别人挤在一起,所以她也要单独居住。这样算下来,只剩下三件空屋子。”
“哪里有三个?”皇后不满地反驳道,“淑妃和大皇子也是要去的,这样算下来只剩下一个。”
碧心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娘娘,淑妃和大皇子肯定同住一个殿宇吧。毕竟,大皇子还小,淑妃娘娘照顾他,应该不会介意。这样就有三个了。娘娘,闫常在还去吗?”
皇后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碧心身上,眼神带着一丝凌厉,说道:“你似乎对她格外关注?要知道,能够随侍行宫的必须是嫔位以上的妃子,闫常在不过是个小小的常在,她哪有资格前往?难道说,你收受了她什么好处不成?”
碧心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娘娘明察,奴婢绝无此意,更不敢做出这种事来。请娘娘相信奴婢,奴婢一心只为娘娘着想。如今皇上久未驾临,而娘娘您至今尚未有所出,奴婢心想闫常在近来深受宠爱,若她有幸怀上龙种,那我们也便多了一分希望。奴婢并无其他杂念,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娘娘啊!”
皇后静静地看着她,沉默良久,终于走上前去,亲自扶起她,柔声道:“本宫知晓你的忠心,明白你一切都是为了本宫。本宫并未责怪于你。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吧,对外宣称让闫常在随侍行宫的理由是她能够协助淑妃照料大皇子。至于其他人选,就定瑶婕妤和明良媛吧。”
说着将温泉行宫的布局图给了碧心,“去传旨吧。”
两天后,众人准备出发前去行宫,沈妍可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便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地坐在镜前梳妆打扮。她仔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将其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插上一支珍珠发钗,又在脸上略施粉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焕发。
一切收拾妥当后,沈妍可准备更换朝服出发。众人要先去皇后宫中请安,再由皇后带领所有人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陪同太后一起出发,因此今天绝对晚不得。
众人紧锣密鼓地张罗着,灵月去拿朝服回来时,脸色瞧着就有些不好。紫梦正着急着呢,见灵月回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怎么拿个衣服要这样久?娘娘都等急了,耽误了时间,都是要掉脑袋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拿衣服,谁承想灵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弄得众人不明所以。
沈妍可见状,以为是紫梦训斥灵月让她感觉到委屈,于是安慰道:“好灵月,不是你的错,你的紫梦姐姐就是太着急了,待会我罚她把她那支好看的簪子赔给你,好不好?”
灵月一边抽噎着,一边哽咽地说道:“娘娘,不是这样的,是朝服破了呀!”说完之后,灵月小心翼翼地翻开朝服,让其正面朝上。
沈妍可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朝服的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那口子边缘整齐,显然是有人精心用剪刀剪开的。
灵月接着解释道:“娘娘,今天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去浣衣局取衣服的时候,发现朝服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当时就询问了浣衣局的宫人,但她们都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实在没办法,只好先回来向您禀报了。”
沈妍可将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给灵月,结果却出现了这样的意外,灵月心里十分难过。她懊悔不已,觉得自己昨晚就应该亲自去浣衣局查看一下的,现在可好,都怪她办事不力。
沈妍可盯着朝服背面的那个缺口,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灵月身上,认真地问道:“灵月,你今天去浣衣局的时候,那里的人都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你把详细情况一一告诉我。”
“他们说,去往行宫的嫔妃很多,要浣洗的衣服也很多,大家都忙的热火朝天,根本没有注意到衣服被撕坏了,再说了也有可能是晾晒过程中,被风吹到树枝上刮破的......”紫梦气愤地说道:“他们干活不仔细,就会推脱责任,浣衣局附近根本没有树枝,他们骗谁呀?再说了,送往各宫的衣服都是经过仔细检查的,怎么可能有破损的?”
浣衣局整日清洗衣服,包括皇上和太后的,怎么可能做不明白这些活计。宫中的奴才向来都是依据皇上的喜好来巴结后妃,沈妍可有着身孕,又位列妃位,正得宠的时候,不存在浣衣局对顺宁宫的差事不上心。
沈妍可将所有的情况都排查过一遍之后,发现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这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浣衣局这么做的,但究竟是谁呢?能有本事指使浣衣局,又能在她的衣物上动手脚的,除了那几个以外,别无他人。
想到这里,沈妍可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应对。她抬头看向一旁的灵月,安慰道:“你无需自责,此事与你无关。就算是我亲自前往浣衣局,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重新检查一下我们的行李物品,确保没有遗漏。”
灵月听后,点了点头,眼中仍含着泪水,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小全子突然前来禀报:“浣衣局总管求见!”听到这个消息,沈妍可并没有起身迎接,而是稳稳地端坐于座位之上,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到来。不多时,浣衣局的江总管走了进来,满脸谄媚之色,见到沈妍可便跪地请安。
接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诉说自己的委屈,表示这次事件完全是个意外,是下面的奴才不小心在裁剪线头的时候将衣服弄坏了。而且,那个犯错的奴才已经被他严厉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