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梦听后,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连忙回道:“回皇上,娘娘今日晚上的安胎药呀,她只喝了半碗,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剩下的那半碗,奴婢已经小心地放在小厨房用小火温着呢,这就去端来。”
紫梦的脚程果然很快,没过片刻,她便气喘吁吁地端着那碗安胎药回来了,正要递给正在焦急等待的沈妍可喝,却突然被刘太医拦了下来。
紫梦心中满是疑惑,不禁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刘太医,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是为何呀?”但她还是顺从地将药碗递了过去。
皇上在一旁焦急地等待了许久,始终不见刘太医说出个所以然来,心中的焦虑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终于,他忍不住着急地喊道:“晗贵妃这究竟是怎么了?你们这些太医到底能不能看出些名堂来啊?”他的声音洪亮而急切,仿佛能穿透整个行宫。
刘太医被皇上突如其来的大声呵斥吓得浑身一激灵,手中拿着的药碗也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些许,一些药汁子不慎洒了出来。然而,正是这不经意的一撒,似乎让刘太医瞬间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暗自思忖,原来是这样。
“回皇上,那贵妃娘娘如今这般凄惨模样,实乃不慎服用了大量的寒凉之物所致啊。微臣平日里对娘娘饮食之事甚是留意,却不知她吃了那些万万不该吃的东西,故而才需得细细地加以查验,以查明缘由。”
沈妍可那一声声痛呼,愈发响亮且揪心,皇上在此等候许久,实在是焦急难耐,怎奈太医一个个竟说着废话。
此时路太医赶忙上前禀道:“皇上,那晗贵妃此等症状,与当年东宫的珠月格格所患之病,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呢。正因如此,微臣斗胆推测,这二者乃是同一病情。”
就在这时,刘太医也急忙开口言道:“皇上,那碗安胎药之中,竟然被人暗中下了大量的红花呀。这红花本就具备着活血化瘀之功效,无怪乎娘娘会遭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不过请皇上放心,微臣即刻便给娘娘服下止痛的药丸。
娘娘身子素来康健,所以腹中的胎儿暂且无碍。微臣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确保娘娘和胎儿的安全。”说罢,刘太医便迅速取出止痛药丸,小心翼翼递给紫梦,喂入沈妍可的口中。
皇上点点头,路太医的话让他想起了还在东宫的时候,珠月活泼可爱,颇得他的喜欢,入宫不久便有了孩子,只是一次意外,误食了寒凉的东西,导致孩子没能保住,珠月也因此抑郁而终。
“路然,当年珠月一事,彼时你们费尽心思,却终究是一无所获。如今朕再度下令,命你们务必仔细查验,将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朕定要亲眼瞧清楚,究竟是何人这般胆大包天,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对朕的皇嗣痛下杀手。那可是朕的骨血啊,岂能容他人肆意妄为!”
皇上此刻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沈妍可自入宫之日起,便屡屡遭受伤害,这后宫之地,与寻常百姓之家截然不同,充满了无尽的阴谋与算计。他不禁暗自思忖,自己的宫中是否还能有一丝安宁?
许久之后,路太医和刘太医,神情凝重地开始查看屋内的每一件物品。他们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每一个角落,生怕遗漏掉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他们发现了那个熬药的罐子,罐中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与此同时,也看到寝殿床头一旁还摆放着一束鲜艳欲滴的鲜花,然而,当他们凑近细看时,却惊讶地发现,这束花的花瓣中竟然夹杂着些许麝珀散的粉末。
路太医小心翼翼地将那束鲜艳欲滴的鲜花捧出殿外。他紧随着刘太医的步伐,神情严肃而凝重,二人一同迈着稳健的步伐回到皇上面前,异口同声地禀道:“启奏皇上,微臣已经查明,这熬制安胎药的罐子竟遭人暗中动了手脚。
那盖子分明是被红花与夹竹桃的汁水精心浸泡过,如此一来,当滚烫的热水开始沸腾翻滚之时,那湿气便悄然浸湿了盖子,而药汁也就顺理成章地渗入了药中。
更为蹊跷的是,这鲜花之中竟然被人偷偷地下了那令人胆寒的麝珀散。皇上,微臣曾对珠月格格的病症进行了细致入微的研究,许久都未能找出缘由,直至镇国将军历经艰辛镇压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叛乱,成功收复了西疆这片土地时。
微臣这才根据医书了解,原来在那西疆之地,有一位神秘的圣女手中持有一味剧毒之物,名曰‘麝珀散’。此毒一旦侵入人体,轻者便会痛失腹中胎儿,重者更是会出现崩漏之象,从此之后,再无受孕之机。”
皇上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手缓缓地摩挲着手中那串精致剔透的翡翠珠串,眼神深邃而难以捉摸,心中已然暗暗有了几分自己的揣测。
西疆......
当年丽贵妃的父亲和兄长奉命镇压西疆叛乱,而几乎是同一时间,这麝珀散就进了东宫,害了珠月?这件事很难不让皇上起疑,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但怀疑就是怀疑,凡事都要讲证据。
于是他忍着怒气说道:“安康,你带人将这围起来,让路太医和刘太医再仔仔细细的将晗贵妃的住所里里外外的检查一遍,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