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心园厢房内,刘翰阳面色凝重,端坐在椅子上。
对面床榻边轻倚着刘书瑶与小翠,两人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弱。
刘书瑶的泪水似已流尽,唯有间断的啜泣声如同细雨轻拂过静夜,带着无尽的哀愁与委屈,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呜呜呜...爹,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满载着难以言喻的苦楚。
刘翰阳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那翠绿色小瓶子,瓶身在他粗糙的掌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事已至此,我们除了破釜沉舟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话语间,室内氛围愈发沉重。
刘书瑶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与不解:“父亲,如何才能破釜沉舟?”
刘翰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将目光转向窗外。
那里夜色如墨,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与挑战。
他向一旁的小翠递去一个微妙的眼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警惕地守在门外。
确认四周安全无虞后,刘翰阳压低嗓音:“书瑶,这里面是西域奇毒,极乐水。”
“父亲!”刘书瑶的声音里满是惊恐与不解,她几乎要失声惊呼:“你要做什么?”
“小点声!””刘翰阳迅速打断她,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刘家活不下去了,他林家也别想好!林臻不是馋你的身子吗?你就把这个涂在胸口,只要他敢入口,三日内必死无疑!而且无人能窥破其死因!”
刘翰阳的眼神如刃,透着狠绝。
“七年前,我为给顾家献上投名状,就是用这个东西毒死了林臻的父亲林童,今日,老夫要林臻也步上其父后尘,重尝那绝望的滋味!”
“什么?!!”刘书瑶闻言,惊得花容失色,瞠目结舌。
她对林童如何陨落一点都不关心,但一想到要亲手将毒物送入林臻体内,终结其性命,那份胆寒与恐惧,绝非言语所能尽述。
更何况,一旦林臻真的遭遇不测,刘家,乃至整个朝廷,能承受住林震仙狂风暴雨般的报复吗?
届时,那将是怎样一番天翻地覆的动荡?
“可是父亲。”刘书瑶颤声开口,言语间满是对未知后果的深深忧虑,“林臻死了,林震仙岂会善罢甘休!”
“哼,他甘不甘休与我何干?只要能让林家倾覆,老夫便能借机重返权力巅峰,到那时,刘家必将凤凰涅盘,重焕辉煌!”
刘翰阳已经快疯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已经习惯做人上人的刘翰阳,对眼前这卑微、贫瘠的生活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憎恶与不甘。
刘书瑶神色为难,轻轻咬着下唇,心中满是纠结与苦楚:“可是,父亲,林臻已有数日未曾亲近女儿了...”
刘翰阳闻言,眉头紧锁,疑惑道:“这是为何?莫非你又做了什么让他不悦之事?”
刘书瑶面露难色,支吾半晌,终是低声道:“陛下寿宴那天,女儿私下与北辰相见,不料又被林臻撞见...他们还将北辰留住,不让他进宫。”
“什么!?逆女!”刘翰阳怒不可遏,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刘书瑶脸上。
“啪!”
“啊!””一声脆响,刘书瑶痛呼一声,捂着脸庞,踉跄着跌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眼中满是惊愕与委屈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