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我知道，“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比我幸福得多。
“那我真为你感到遗憾，“我情不自禁地回答道。
“是吗，真的吗？““不，如果是的话，你会很高兴为我解围的“
“如果我能在不伤害自己和他人的情况下这么做，我也应该这么做“
“你能认为我希望你伤害自己吗？不，恰恰相反，我更渴望的是你自己的幸福。你现在很悲惨，汉廷顿太太，“他继续说，大胆地看着我的脸。“你没有抱怨，但我看到了，感觉到了，也知道你很悲惨，而且只要你还用坚不可摧的冰墙围着你那颗温暖而又悸动的心，你就必须一直这样下去；我也很悲惨。请你对我笑一笑，我就会快乐：相信我，你也会快乐的，因为如果你_是一个女人，我就能让你快乐--尽管你自己这样做，我还是会这样做的！“他在牙缝里嘀咕着，“至于其他人，这只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不能伤害你的丈夫，你知道的，其他人与此事无关。
“我有一个儿子，哈格雷夫先生，而你有一个母亲，“我说着，从窗边退了出去，他一直跟着我。
“他们不需要知道，“他开始说，但双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埃丝特和亚瑟又走进了房间。前者瞥了一眼沃尔特潮红而激动的脸，然后又瞥了一眼我--我敢说，我也有点潮红和激动，尽管原因大不相同。她一定以为我们在拼命争吵，而且显然对这一情况感到困惑和不安；但她太有礼貌了，或者太害怕她哥哥生气了，所以没有提及此事。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把散落在脸上的金色发圈收了回来，立刻开始谈论花园和她的小玩伴，一直喋喋不休，直到她哥哥叫她离开。
“如果我说得太热情了，请原谅我，“他在告辞时喃喃道，“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埃丝特微笑着瞥了我一眼：我只是鞠了一躬，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她认为这对沃尔特的慷慨让步来说是个可怜的回报，对她的朋友感到失望。可怜的孩子，她对自己生活的世界知之甚少！
在这之后的几个星期里，哈格雷夫先生再也没有机会和我私下见面了；不过，当他和我见面时，他的举止比以前少了几分骄傲，多了几分动人的忧郁。哦，他是多么让我恼火啊！最后，我不得不几乎完全放弃了去格罗夫的次数，代价是深深地得罪了哈格雷夫夫人，严重地折磨了可怜的埃丝特，她真的很看重我的社交，因为没有更好的，她不应该因为她哥哥的过错而受苦。但是，那个不屈不挠的敌人还没有被消灭：他似乎一直在监视着我。我经常看到他骑着马在房前徘徊，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如果我没有看到，瑞秋也会看到。这个目光敏锐的女人很快就猜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她站在育儿室的窗前俯瞰着敌人的动向，如果她看到我准备去散步，而她有理由相信他就在附近，或者认为他很可能在我要走的路上遇到或超过我，她就会悄悄地提醒我。我就会推迟我的漫步，或者当天只在公园和花园里转转，或者，如果要去的地方很重要，比如去看望病人或受苦的人，我就会带上瑞秋，这样我就再也不会受到骚扰了。
十一月初的一天，天气温和，阳光明媚，我独自一人冒险去拜访村里的学校和几位贫穷的佃户。手边没有可以逃进田野的栅栏或缝隙，于是我静静地向前走着，心里对自己说：“也许终究不是他；如果是他，如果他真的惹恼了我，那将是最后一次，我下定决心，如果言语和神情有力量抵御像他那样无穷无尽的冷酷无情和多愁善感的话“。
那匹马很快就超过了我，紧紧地跟在我身边。是哈格雷夫先生。他微笑着向我打招呼，笑容本想柔和而忧郁，但他终于抓住了我，胜利的满足感让他的笑容熠熠生辉，所以他的笑容很失败。我简短地回答了他的问候，并询问了格罗夫的女士们的情况，然后转身离去，继续往前走；但他紧随其后，骑着马跟在我身边：很明显，他打算一直陪着我。
好吧我不在乎。如果你还想挨骂，那就挨吧，欢迎之至。“我心里这么说。“现在，先生，接下来呢？“
这个问题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很快就回答了；在就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发表了一些看法之后，他开始以庄严的语调向我发出以下呼吁：“明年四月，距离我第一次见到您已经四年了，夫人。
“明年四月，距离我第一次见到你已经四年了，亨廷顿太太。
亨廷顿太太，明年四月距我第一次见到您已经四年了，您可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时我深深地钦佩您，但我不敢爱您。第二年秋天，我看到了您如此完美的一面，我不能不爱您，尽管我不敢表露出来。三年多来，我忍受着完美的殉情。压抑的情感、强烈而无果的渴望、无声的悲哀、破碎的希望、被践踏的感情，我所受的苦比我能说的更多，也比你能想象的更多--而你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而且还不完全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我的青春正在消逝，我的前景一片暗淡，我的生活一片荒凉，我日夜不得安宁：我成了自己和他人的负担，而你本可以用一句话、一个眼神来拯救我，却不愿意这样做--这样对吗？
“首先，我不相信你，“我回答道，“其次，如果你真的这么傻，我也没办法阻止。“
“如果你认为，“他认真地回答，“我们天性中最美好、最强烈、最神圣的冲动都是愚蠢的，我不相信你。我知道你并不像你假装的那样冷酷无情，你曾经有一颗心，并把它给了你的丈夫。当你发现他完全不配拥有这份珍爱时，你又把它夺了回来；而你难道不会假装你是如此深爱着那个感性的、满脑子世俗观念的暴发户，以至于你再也不能爱别人了吗？我知道，在你的天性中，有些感情从未被唤起过；我也知道，在你目前被忽视的孤独状态中，你是悲惨的，而且_必须_是悲惨的。你有能力把两个人从实际的痛苦状态提升到只有慷慨、高尚、忘我的爱才能给予的无以言表的幸福（因为只要你愿意，你_可以_爱我）；你可以告诉我你蔑视我、憎恨我，但是，既然你已经给我树立了直言不讳的榜样，我就回答说_我不相信你！_但是你不愿意这样做！你宁愿让我们痛苦；你冷酷地告诉我，我们应该保持这种状态是上帝的旨意。你可以把这称为宗教，但我把它称为狂热的狂热主义！“
“你我都有另一种生活，“我说，“如果上帝的旨意是让我们现在含泪播种，那也只是为了让我们以后能够喜悦收获。上帝的旨意是，我们不应该因为满足自己尘世的激情而伤害他人；你有母亲、姐妹和朋友，他们会因为你的耻辱而受到严重伤害；我也有朋友，只要我同意，他们的心灵安宁绝不会因为我或你的享受而被牺牲；如果我在世界上是孤独的，我还有我的上帝和我的信仰，我宁愿死，也不愿玷污我的职业，违背我对上天的信仰，来换取短暂几年虚假而短暂的幸福--即使在这里，我或其他人的幸福也一定会以痛苦告终！“
“不需要在任何地方蒙受耻辱、痛苦或牺牲，“他坚持说。
他坚持说“我不要求你离开你的家也不要求你蔑视世俗的眼光“但我无需重复他的所有论点。我尽我所能驳斥了他的论点，但我的能力实在是太小了，因为我对他竟敢这样对我说话感到非常愤怒，甚至感到羞愧。然而，我发现他无法用理智来压制我，甚至还暗自得意于他看似占了便宜，并大胆嘲笑那些我无法冷静证明的论断，于是我改变了我的路线，尝试了另一个计划。
“你真的爱我吗？“我认真地说，停顿了一下，平静地看着他的脸。
“我爱你！“他喊道。
“_真的吗？_“我问道。
他的表情变得明朗起来，他认为胜利就在眼前。他开始激情澎湃地抗议他的感情是真实而热烈的，我用另一个问题打断了他的话：“但这不是一种自私的爱吗？
“但这难道不是一种自私的爱吗？你是否有足够的无私的感情让你牺牲自己的快乐来换取我的快乐？
“我愿用生命为您效劳“
“我并不想要你的命，但你对我的痛苦是否有足够的真正同情，促使你冒着给自己带来些许不适的风险，努力减轻我的痛苦？“
“试试看吧“
“如果你说过，_永远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提起这个话题，否则你所痛惜的痛苦就会加倍。我已一无所有，只剩下良知的慰藉和对天堂充满希望的信任，而你却在不断地剥夺我的这些东西。如果你执迷不悟，我将视你为我最致命的敌人“。
“但请听我说......“
“不，先生！你说过你愿意献出生命为我效力；我只请求你在一个问题上保持沉默。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你再这样折磨我，我就得断定你的抗议完全是假的，你心里恨我，就像你声称爱我一样强烈！“
他咬着嘴唇，眼睛盯着地面，沉默了一会儿。
“那么，我必须离开你了，“他终于开口说道，目光坚定地看着我，似乎最后的希望是能从这些庄严的话语中发现一些不可抑制的痛苦或沮丧的迹象。“我必须离开你。我不能住在这里，永远对我的想法和愿望保持沉默。
“我回答说：“以前，我相信你在家的时间并不多，“我说，“如果真的有必要，你再离开一段时间也无妨。
“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他喃喃自语，“你能这么冷淡地让我走吗？你真的希望这样吗？“
“我当然愿意。如果你不能见我而又不像最近那样折磨我我很乐意向你告别，再也不见你“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马上弯下腰，向我伸出了手。我抬头看了看他的脸，从他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种真正的心灵痛苦的表情，不管是痛苦的失望，还是受伤的自尊，或者是挥之不去的爱，抑或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我都毫不犹豫地把手伸向了他，就像向朋友告别一样坦率。他非常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然后立刻策马飞奔而去。不久，我得知他去了巴黎，现在还在那里；他在那里呆得越久，对我越好。
感谢上帝的解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