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寰瞥一眼秦悦和秦母异样的脸色,故意逼近到两人面前,“我不好看吗?”
她俩还没说话,一旁眼睛亮晶晶的岚珂先开了口,“妈妈最漂亮不接受反驳,今天也是为妈妈打call的一天,耶耶耶!”
“呵呵,小柯真幽默,不过小柯说得对,这套衣服简直是为姐姐量身定做的。”
“是啊,枳枳很漂亮呢。”
岚寰满意地点点头,揉了揉岚珂柔软的发顶,两人直接上楼去了。
待到两人上楼,秦悦挽着秦母手臂,秦母略一沉吟,吩咐旁边的管家:“把我之前拍的那套首饰给她送上去,省得到时候别人说我们秦家穷的连条项链都买不起了。”
秦悦闻言只是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岚寰上楼梯推开卧室房门,走进去,双手成大字型展开把自己扔上床,脸埋在被子里,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岚柯后脚进门帮她脱掉鞋子,两只摆正放在床边。
又出去端了一杯热牛奶搁在桌子上,放在岚寰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想了想,又去把灯光调到最低亮度,让岚寰睡得舒服。
床铺很大,岚柯自己脱掉两只小鞋子,手脚并用爬上床,躺在床上看着岚寰。
“叮咚——”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的声音,岚寰依然没有动静。
小身子爬起来在自己的外套里摸索出手机,屏幕上是一条陌生短信,来自未知号码。
首当其冲的是一张图片,一份亲子鉴定报告,鉴定结果显示傅时笙和秦柯确定是父子关系。
后边跟了一串省略号。
岚柯能从这符号后面感觉到他复杂的心情。
礼尚往来,他回了一个句号。
表示。
已阅。
傅时笙扶额叹息,忍不住勾唇笑。
当下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岚柯看到来电显示跟发信息的是同一个人,看了岚寰一眼,犹豫地走向了阳台,拉上门,点了接听。
“秦小姐——”。
“你好。”
带着稚气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中传来,傅时笙愣了愣,随即想到刚才的消息是谁回复的,如果是那女人可能扫一眼直接当垃圾短信忽视都有可能。
“秦枳呢?”
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繁华夜景,修长身影映在玻璃上,模糊又虚幻。
“娘亲在房间里。”
小手举着手机在耳边,岚柯偏过身子看着卧室将脸埋在床上睡得浑然无所觉的女人,乖乖的回复。
他打开免提,打开阳台门,过去将手机扔在床上,抬手翻过岚寰的身子,脸朝上盖上被子,去卫生间取了毛巾打湿,脚步轻轻地走到床边给岚寰擦擦脸颊,动作小心细致。
擦完之后又对着安静的手机通话界面补了一句,“娘亲在睡觉。”
睡着了?
傅时笙下意识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八点半。
睡那么早?
既然睡了傅时笙也不打算让她接电话了,他语气淡淡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父亲?”
他其实一直在查那晚上的女孩是谁,但当时酒店监控被人给搞坏了,始终没有找到人。
那时候傅时笙一时不察,被身边人给坑了,对方被当时跟他同时竞标的一家公司收买,安排人给他下药,目的是为了拿捏他的黑料。
傅家家风甚严,傅家老爷子是不会允许自己孙子出现这种花边新闻的。
结果阴差阳错,傅时笙没被送到提前安排的那间房间,反倒让别人捡了漏。
那时安排扶他进门的人也喝得迷迷糊糊的,眼前模糊重影,搞错了房间,直接把他送到隔壁去了。
目标不在房间,竞标公司老板当机立断让人销毁了所有痕迹,出事的酒杯早就被粉碎,该封口的封口,将自己置身事外。
酒吧里灯光昏暗,很难凭借模糊的监控查到下药的人是谁。
傅时笙通过手下掌握的线索细细调查,搜查了一圈当时跟他同一卡座里的人,追根究底,顺藤摸瓜找到一个在他出事没多久,海外匿名帐户被打了一笔现金的人。
傅时笙直接带人上门,让保镖先在门外等着,他进去一顿威胁加恐吓,那人心理防线没绷住,连他小学调皮捣蛋掏了哪家的鸟窝都给倒出来了。
他原本以为当年下药的事没有成功就不会追究到他,也已经撇清了所有关系,没想到还是被揪了出来。
他当时被人拿捏了把柄,连威胁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只听那老板让他在傅时笙的杯口浅浅地涂一层安眠药粉末,一点就好,不用太多,是对方告诉他那是安眠药的,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而且信誓旦旦地保证傅时笙醒来绝对不会记得这件事与他有关。
他平时在一些小家族面前作威作福惯了,脑子完全是个摆设,完全没有怀疑考虑到后果,再加上把柄捏在人家手里,脑子一抽就犯了混。
纵然他心里发虚,有心戒备,但作为一个废物三代,怎么玩的过心思深沉的商人,被人三言两语一顿威胁,那点戒心就微不足道不够看了。
现如今老底被人翻出来,强撑的姿态在看到傅时笙之后顿时垮了,整个人像是被戳漏了的气球。
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膝盖一软就直直地跪了下来,连声求饶:“对不起笙哥,对不起,我也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笙哥。我喝酒开车撞死了人,四处托关系招人顶了罪,把我摘了出去。当年那孙子拿着监控逼我,不按他说的做就送我进去蹲局子,我也是被逼的啊笙哥。”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满面鼻涕眼泪,形象全无,领带都凌乱地缠在了脖子上,磕磕绊绊的跪着去抱傅时笙的小腿,被进来的保镖拉开架住胳膊。
傅时笙长腿交叠倚靠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懒懒的垂着眉目,额头耷着一缕碎发,唇上勾着抹笑,透着风流气息。
跪着的青年却没有当他有多好说话,这人向来是尊笑面虎,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去搅了这趟浑水,肠子都悔青了,宁愿去里边蹲上十几年也不想落到傅时笙手里。
美玉般根根分明的手指敲打在膝盖上,轻轻触碰西装裤布料的手仿佛敲打在了青年的身上,重压令他身子不由得一颤:“笙,笙哥。”
傅时笙看着他,笑着嗯了声。
“你,哦不,您,您放过我这次吧,以后我绝对不会出现在您面前,我我我滚出陵市,滚得远远儿的,绝不讨您嫌。”
他小心翼翼地陪着笑,手指揪紧了昂贵的衣服面料。
傅时笙苦恼地皱了皱眉,特遗憾的叹息一声:“不行呢,你都犯法了,我作为一个守法好公民,不能知法犯法。”
他站起身,掸了掸久坐起了些许褶皱的西装裤,挥挥手,慢悠悠地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吹了声口哨。
身后一群保镖顿时冲了上去。
身后,传来年轻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啊……傅时笙我艹你大爷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