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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从乌云中露出了头。
月光似水，洒落窗棂。
隐约，传来浪花拍打堤岸的声音。大海像是一下子被拉近，浪起浪涌间，光与影的分割线在房间内偏移。
“方序，可以和我交往吗……”
明明抬头就能看见月亮，皇家方舟却背着身，把头缩进了被子里，一句告白说得闷声闷气。
可已经足够方序听得清晰。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听过的童话故事：
城堡里的公主总会有王子来拯救，森林深处会有一座糖果屋……跌入大海的小美人鱼会有天使来迎接她。可故事结束后呢？
勇者会成为国王，公主会成为皇后。
可妖精教母依然是妖精教母，大海森林深处，还会有另一个老巫婆在她的小房子里搅拌坩埚。雪女王端坐在水晶宫殿尽头，等待着来访者……
美好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剩下的是充满遐想的后日谈。
他突然意识到：
指挥官的故事在两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我自由了。”
他低声说，没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听到，然后把手伸向了床上等待答案的人。
休息室的被子很薄，方序很容易顺着紧绷的曲线，找到了少女手臂的位置。
毫不犹豫的，伸手环过半个身子拉住了纤细中带着薄茧的手——恰巧是皇家方舟通常用来扣动扳机的惯用手。
嫣红的色彩顺着脸庞蔓延到了耳后。
被抓住的手明明僵硬到不行，却颤抖着和他的手交错在一起。
‘已经逃不掉了。’
方舟慌张中却格外安心，在心里给自己鼓气。
方序俯下身，攥紧了她的手，嗓子有些发干。用那些相处的日子里最为正式的语气，在她耳边命令：“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舷号91……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请重复你的调职申请。”
“……”
蚊虫嗡鸣似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别说他了，爱宕姐妹养的那只狗都听不清。
这不上不下的，搞得方序都有点急了，按着皇家方舟就想把她的身子扳到正面。
你这告白怎么还搞到一半吊人胃口的！
“和你说，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几分钟前顿悟前生，日后是要从战略回合制玩家，向着后宫向Galgame游戏男主的方向发展的。
到你这里之前，刚刚从布莱默顿的公寓出来。错过了可就没后悔药了！”
休息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在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助推下，变得紧张了起来。
可皇家方舟就是紧抓着被子不放手，任由方序四下出手袭击，硬生生把自己团成了一只茧宝宝。
你来我往间，一合（回合）将闭。她才磨磨蹭蹭的丢出一句话，将方序一发击沉。
“……可以改天嘛，我今天不太方便。”
方便？什么不方便——方序一头雾水，不是你先告白的嘛，有什么不方便。
女生？不方便？改天？！
他的脑子迅速转动起来，自然而然的得出了结论，心里像是打翻了三花猫——逐渐抓狂。
方序头上青筋暴起，坐回了椅子上努力平复情绪：“喂，我就这么像是急色的人嘛！”
这已经是人身攻击的层次了好吗？狱友这连个告白都要搞得像打仗的恋爱小白，可不像是能考虑这一层的样子。到嘴的肥肉飞了，这让他如何不羞愤恼火。
脑子急转三周半后，一拍大腿，他得出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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