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木木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姿势,就像是吃力的抬起双手举着一尊沉重的青铜鼎似的。
“子胥举鼎!”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四个字,黎木木的神情很古怪,他一脸激动的咧着嘴傻笑个不停,眼镜片都在嗖嗖的冒着光。
“走着!”
黎木木兴奋的一声大喝,那两条还没胳膊粗的小腿使劲儿一蹬地,一个庞大的躯体竟然被他翻转了一个滚儿。
那人向前疾冲的力道顿时就被正正的引向了半空,他怪叫了一声,朝着天上就飞了起来。
黎木木一个倒立拿起了大顶,两只脚左右交替着蹬出。
那人悬在半空,沉重的身体不停的被黎木木一脚紧接着一脚踹在了后背上,团着身子一边惨嚎着一边转动了起来。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杂技表演,其中有一个着名的传统节目,叫做顶缸。
杂技演员把一只沉重的大缸翻着滚的丢到半空,一会儿用脑袋顶住,一会儿用双脚蹬着让缸旋转个不停。
眼前的这一幕活像是一出精彩的杂技表演,只是那只大缸变成了一个惨叫连连的壮汉。
这诡异的场景让我看的瞠目结舌,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王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我乐了起来。
“怎么样,蒋秃子有这本事不?看傻了吧,你以为庄小龙为什么不敢招惹他呢,入伍第一天庄小龙就皮子痒想要欺负他,把他的眼镜藏在了食堂的汤桶里,结果让木木拿了根棍儿,挑着庄小龙的肚脐眼儿当碟子给转了十几分钟都没落地。”
我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笑的肚子都疼了。
但我仔细揣摩了一下黎木木的招式,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我好像是在什么地方……
见过这种奇特的招数。
“他这是把武术融在了杂技里吗?这一招可真是挺……挺新鲜的。”
“嗯,黎家有过一段时间的落魄,民国时期曾经在天桥撂过地,靠着杂耍卖艺养家糊口。但他黎家的家传功夫可不是假的,木木他爹是龙爪门的第十三代掌教,不光是武艺高强,还学会了祖上卖艺的杂耍本事,就把这两种绝技融合在了一起。木木是他的独生宝贝儿子,家学渊源,可不是个只会鼓捣电脑打打游戏的小弱鸡。”
说着话的工夫,场上的战局已经明朗到没有任何翻盘的余地了。
黎木木玩的很兴奋,他平躺在地上抬高双腿,一把抓过了那个手腕脱了臼蜷缩在地上哼唧的倒霉鬼,也扔向了半空。
两个壮汉顿时就变成了两只皮球,被黎木木交替着蹬向半空,惨叫声和他们不停起落着的身形一起此起彼伏。
“木木,差不多就得了,带车上去好好审审,可别把这俩活口给玩死了。”
我站起身笑了笑,黎木木这才意犹未尽的一脚一个,把那俩壮汉给踹在了一边。
他站起身来笑嘻嘻的作了个四方揖,我和王才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模样还真像是个撂地作艺的江湖人。
我和王才一人提溜着一个壮汉丢在了面包车上,我打开了车里的阅读灯,一眼就看见胡磊像一滩烂泥似的斜歪在后座上,正在砸吧着嘴做着美梦,哈喇子淌了一嘴角。
“师父,您终于答应收我当徒弟了,嘿嘿……来,咱爷儿俩走一个,干!”
我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把脸凑到了其中一个壮汉的面前。
“是你俩自己交出来,还是让这位兄弟……再给你们来点儿新花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