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我说呢,这一大清早……一大晌午的喜鹊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您二位屈尊鄙号啊,小店上下蓬荜生辉,这门板都能当镜子使啦!哈哈哈……”
安得海……
也就是安广财,三步并作两步的从楼上跑了下来,我心里暗暗赞叹。
他的定力还真不是一般的足,明明是迎面朝我走过来的,他却硬是假装没看见我气势汹汹的按着貔貅的脑袋,还满脸堆笑的抱拳拱手对我和蒋亮做了个揖。
蒋亮按照规矩抱拳还礼,我朝安广财微微点头,他一边大笑着一边搂住了我的肩膀,手上暗暗使劲儿。
“小陶啊,奇宝居拍卖会上一别,这一转眼都大半年工夫了,我是见天儿的都惦记着你和诗雨侄女儿对我的恩德啊!你说你怎么就不抽个空儿来瞧瞧叔呢,嗯?哈哈,这事儿也怪我,怪我啊,你们年轻人事儿忙,我这闲散老头儿一个,成天价除了吃就是睡,去看看你也是应该的嘛!你可别挑叔的理儿哟,哈哈哈……”
我脚下拿稳了桩,任凭他怎么拉扯我都纹丝不动,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老东西,真够鸡贼的。
别管我是对他抱拳还是和他握手,只要是我的手掌一离开貔貅的头顶,他能立马就打开门让大家给他做个见证。
因为“压顶”的时候,在对方没正式回应之前,只要我的手离开了貔貅的头顶,这就意味着我底气不足,主动放弃了这次斗宝,反而成了言而无信的一方了。
有人要说了,重新把手放回去就完了呗,继续斗丫的啊!
斗宝不是过家家,这就像是两个围棋国手之间打冠亚军决赛是一个道理,落子生根,反悔是狗。
我要是一会儿决定要斗宝,一会儿又胆怯缩手,下一秒寻思寻思又把手放回去了,这不成了摇摆不定的反复小人了?
我暗暗释放出一道神识,探查了一下安广财身上的气息。
果然,安广财的身上一点儿法力也没有。
德福说过,青竹台有个教规,竹字号从掌柜到教众,都不许修习法术。
这也难怪,竹字号掌管着青竹台的财政大权,一旦手里有钱,还身负法力,难免会心生觊觎居士之位的不臣之心。
竹字号里唯一一个会法术的就是袁春怡,而且她的法术还是在四五年前突然学会的。
难道张俊轩就不怕袁春怡会叛变篡权吗?
我一下子想起了我撺掇袁春怡“更进一步”时她身上腾起的那股杀气,心里更笃定了一件事儿。
袁春怡和张俊轩之间……
绝不止是表面上的上下属关系这么简单。
我的脑子里想着袁春怡的事儿,脚下却扎稳了马步。
安广财暗中使劲儿扯了我几下,我纹丝不动,他急的脑门儿上都见汗了。
“哎呀小陶!你说你这孩子,老擎着个胳膊你也不嫌累!走走,叔屋里有一饼好茶,88年的青饼,四五年了,叔连拿出来闻闻都舍不得,生怕跑了味儿。哎,你猜我花了多少钱?足足两万八!这还是从人家手里软磨硬泡才买来的。今儿个你来了,叔必须把你给招待舒服了,对对,还有蒋大师。咱上楼去开了去?哎呀你倒是走啊……”
我转头看着急赤白脸的安广财,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
“安叔,喝茶不着急,咱得先把这边的事儿给了了,你说是吧?”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了呢……”
安广财累的气喘吁吁的,无奈的放开了手。
“行,你就直说吧,你今儿跑我这儿来大闹天宫,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一脸无辜,“安叔是古董行里的老人了,这点儿意思还不明白?你说我要干什么,当然是斗宝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