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头,你消消火,郭助工是我派出去出差了。是这样,顶楼建筑要用到两种特殊的材料,可着全国也就两个地方能弄着,还偏偏是一个南方一个西边。这不我就和郭助工兵分两路,一人跑一个地方。这事儿赖我,昨天忘了跟你打个招呼了,你多担待啊。”
陈泉羽吭哧了几声,口气总算是缓了一点儿。
“得,那您二位什么时候能回来?”
“哟,这还说不好,我也不知道那材料采购的顺不顺当。我尽快吧,你多费心盯着点儿工程进度,我尽量在下个月中旬之前赶回来,误不了顶楼的工期。”
“哎,那您辛苦,自己个儿在外边多保重身体。”
帮郭永喆请完了“假”,还没等我挂电话,陈泉羽暴躁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
“那谁!直目楞眼的戳哪儿干吗呢?当自己是地桩啊!还瞧我是吧?我脸上是有图纸还是有混凝土?干活去!行,个个都他妈是爷,就我活该当孙子。盖楼盖楼,盖他奶奶个攥儿,塌了才他妈舒服呢,谁也甭想好过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挂掉了电话。
很显然,陈泉羽这通闲街就是故意骂给我听的,他觉着我和郭永喆光吃白饭不干活,心里是早就堵满了怨气了。
他肯定还找黄华裕告过状,但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现在黄华裕压根儿就没心思来管这些闲事儿,他肯定在没白没黑的贼着袁春怡,满脑子就只剩了一件事儿了。
偷来太一令,献给居士去,扳倒袁春怡,吃香喝辣滴。
这趟火车的速度快的令人咋舌,刚到晚上十点半,我就已经站在了晋中站的月台上。
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回想起一年多之前,我坐着一趟绿皮破车叮叮咣咣颠簸了十几个小时才到中州的场景,禁不住惊叹于高科技的魔力。
我放慢了脚步,慢慢溜达出车站,没有急于去打听宝瓶山的位置。
出了车站不远,我上了一辆公交车,坐了几站地,悠闲自得的逛进了一条叫柳巷的街道。
说是条“巷”,其实这里的街道还挺宽阔的,气派的建筑鳞次栉比,相当繁华。
街上的行人很多,两边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饭馆酒店,各种各样的美食香气扑鼻。
我溜达到一个面馆门口,老板热情的探出头来跟我打招呼。
只是他的口音很重,我也没听懂几个字,大概是在喊我进去吃饭吧。
临街窗口的明档里正在出面,我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口水差点儿就掉了出来。
老板从锅里捞出三根两指宽窄,半米长短的面条砸进一只大碗里,手脚麻利的放好了配料,一勺滚烫的热油兜头浇了下去。
艳红的辣子,碧绿的香菜,嫩黄的豆芽,晶莹如玉的面条,各种颜色交相辉映,光是那“滋啦滋啦”的沸腾声就让人垂涎三尺。
我点了两碗面,要了一小瓶白酒,找了个空桌子坐下之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背对着门口头也没回,举起烟朝着身后晃悠了几下。
“麻利儿的滚出来,不然我可把两碗面都自己享受了。”
“哎,来了您呐!”
手里的烟被人劈手抢走,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从我肩头旁边探了过来,带着二十块钱的贱笑凑到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