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无鱼斜眼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的。
“你早已经查明,王才的遗物缺失了一件东西,你今日此来就是要向老朽讨还的,何必还装模作样?”
“呃……是,我今天来拜访鄢师叔,确实是有这个目的。”
我尴尬的承认了下来,“王才的遗物不多,那块乌木令牌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要是方便的话,还请鄢师叔赐还,让小侄留个念想。”
鄢无鱼回头看着鄢壮,鄢壮赶紧从兜里取出一块黑黝黝的木牌交到他手上。
鄢无鱼抚摸着木牌,轻轻叹了口气。
“鲁西南缺一门的法术源自鲁班的木工之术,门派信物叫做鲁班令,共有三枚,分别由掌门和榫、槽两个分舵的舵主掌握。”
我差点儿就笑出声来,心想果然不愧是干木工的,就连帮派分舵的名字也起的这么应景。
鄢无鱼看着手里的木牌,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枚鲁班令是缺一门掌门邹铣手中的那块,多年前我与邹铣有过数面之缘,老朽观其面相,似有血凶之兆,再加上他的名字里有金字边,与他自己的本宫命格相克,实乃不祥。老朽本想出言提醒,但老朽与邹铣并不熟稔,不好口出妄言。尊师陶师兄言道,人各有命,非人力所能改变,劝我不要多管闲事。老朽闻言有理,只得从命。可没想到……唉,邹铣满门皆死于郑玄之手,只有邹铣的独生公子邹栋和堂侄邹才二人侥幸逃脱。”
“嗯,对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鄢师叔,一年前是你负责部队里的情报工作是吧?你得知了郑玄的死讯,却为什么不告诉王才呢?”
“我隐瞒这件事,就是想要让鲁西南邹家存续一脉骨血,希望王才不要暴露身份,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可没想到,他竟牺牲在了宝瓶山上,邹家……终究还是没逃过灭门的凄惨下场。”
鄢无鱼重重的叹息着,我有点儿不太明白。
“暴露?你的意思是……鲁西南缺一门幸存下来的传人,也是内鬼要杀害的目标?”
“嗯,此事说来话长。”
鄢无鱼沉默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绪。
“邹家遭遇灭门惨案之后,我与尊师陶师兄合计了一下,以郑玄的本事,想要凭一己之力对付邹铣都十分吃力,更不要说邹家还有邹栋这样天赋异禀的后起之秀。思来想去,邹家灭门惨案的背后……还应该别有隐情。”
我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鄢无鱼的意思,心里微微一惊。
“这么说来,缺一门之中有叛徒?他和郑玄里应外合,这才灭了邹家满门?”
“嗯,我与陶师兄猜测出来的结果也正是如此。”
鄢无鱼点头,“若没有内奸,邹家的结局绝不至如此,所以老朽才对王才隐瞒了郑玄的死讯,就是怕他得意忘形,暴露身份,被缺一门中的叛徒得知,必会向他痛下杀手。”
我愣了一下,“听你的意思,缺一门除了周栋和王才,还有其他幸存者了?嗯,对,那个叛徒肯定还活着。他是谁?”
鄢无鱼笑着摇了摇头,神色间有点儿无奈。
“老朽刚夸你头脑聪慧,颇有陶师兄的风采,怎么转眼之间就成了个小糊涂蛋了?老朽刚才说了,被灭门的就只有掌门邹家,而榫、槽两个分舵……却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