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成慢慢的坐在树下,被绑在树干上的左手高举着,一点儿也没有想要趁机逃走的意思。
“呼……潘某一生都恪守各种规矩,从不碰这些丧志的玩物,对犬子的种种恶习更是深恶痛疾。没想到,这烟……虽然呛口,但却慰心,呵。”
潘成抽了几口烟,就在地上掐灭了,环视了一下四周,把半截烟头放在了自己的衣兜里。
“陶师弟,实不相瞒,攻打困鹿山的这些邪修人士,还有麻三晋二……都是我请来的,目的就是要抓住你,阻止你的一切行动。”
潘成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冷哼了一声。
“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潘成苦笑了一声,却并没有顺着我的话头说下去,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中州五魁自从成立之初发展至今,历经磨难,数次深陷危机,步步艰辛。幸亏五位宗师不畏困苦,筚路蓝缕,方才维持至今日,给我等后人留下了薪火相传的机会。家父潘华为奸人所害,英年早逝,将摸金一派的重担交到了潘某手中。但潘某无德无能,这十数年来不仅没能将本门发扬光大,还因俗物繁杂而忽略了对犬子的教育,只会一味溺爱,导致他功法生疏,恶习满身。每思至此,潘某都羞愧万分,自觉无颜面对摸金潘家的列祖列宗。”
潘成低着头长叹了一口气,我听的有点儿不太耐烦,沉下了脸。
“哎哎,我让你来做忆苦思甜的演讲报告了?别废话,拣有用的说,你这些个感慨就留着去你家祖宗牌位面前忏悔吧。”
潘成没搭理我,长吁短叹了一会儿,脸上突然抹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犬子潘浩,虽然道行稀松,吊儿郎当,但识人之慧眼却远超潘某。在你宣布效忠天邪鬼母,公然与天下为敌之时,潘某深感不安,甘冒背叛五魁之名抢夺魁首信物。失手之后,潘某又倾尽家财,拉拢蓝道邪修,甚至还不惜背负卖国罪名,邀请国外术师与你抗衡。此时得知真相,回想起前段时间的种种所为,潘某……竟是个糊涂透顶的跳梁小丑,险些酿成大罪。反倒是犬子浩儿,自始至终都站在你身边,一次又一次的用行动打了潘某的这张老脸。只可惜潘某固执自负,直到今天才恍然悔悟,真是……惭愧无地,呵呵,哈哈哈。”
潘成脸上的表情复杂的我都描述不出来,我冷冷的看着他问道。
“你是说你抢夺五魁魁首的位子,雇了一群牛鬼蛇神来抓我,这都是为了阻止三才合一?”
潘成点了点头,我冷笑着掐灭了烟。
“别以为你用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就能把我糊弄过去,单凭你跟这个跳马卧槽勾勾搭搭,就触犯了五魁门里的重罪。潘师兄……好好珍惜这一声称呼吧,等你被逐出五魁的时候,我就只能叫你一声潘老板了。”
“逐出五魁……哈,陶师弟,你还是跟潘某想象的一样,从来就不会硬下心肠。勾结外族,损害民族利益,这在五魁的门规里是死罪,哪儿有这么轻易就留下潘某性命的道理?”
潘成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讥讽我的妇人之仁。
“怎么处置你是魁首和五魁门人合议的事儿,别啰里巴嗦的浪费时间了。你不是说你知道陈家兄弟的下落吗,在哪儿?”
“他们已经先行下山了,估计此时……正在赶往中州。”
潘成连个咯噔都没打,我的眼皮轻轻一跳,脱口而出。
“中州?他们的目标是……镇龙杵和龙骨锁?!”
“没错,正是。”
潘成叹了口气,仰起头看了看天空,脸上的表情非常苦涩。
“我本以为你会贪图三才的力量,和天邪鬼母合作,所以就暗中留下了这招后手,告知了陈家兄弟镇龙杵和龙骨锁的秘密。但没想到……唉,早知如此,潘某又何苦去做这些蠢事。那陈家兄弟心思不纯,唯利是图,若是能将镇龙法器妥善藏匿,也不枉潘某背负了如此罪名。可若是他们手握重器,企图掌控天邪冥王……那潘某万死也难救赎此等滔天重罪了。”
我猛吃了一惊,一下子站起身来,声音都有点儿颤抖了。
“你……你知道我娘把镇龙杵和龙骨锁……藏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