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麻杆儿,他迟疑了一下,没敢开口,悄悄的看了看侯老大。
我笑了笑,给他们又倒上了酒。
“没事儿,就随口闲聊几句,我不会再问你们那个人的情况了。”
“哎……哎!”
麻杆儿脸上的神色这才松弛了下来,不过他这次是死活也不敢再喝酒了,吃了口菜回答道。
“陶爷,说实话,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我那年到底是多大,约摸着……也就三四岁吧,大部分以前的事儿都是我二姨讲给我听的。”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你哥哥,就是陈旭,还有你妈妈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吗?”
“哟,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麻杆儿苦笑了一声,“我今年虚岁都二十五了,我妈和我哥就从来没到中州来看过我,早就断了联系了。我二姨到中州来的早,她连中原老家的地址都记不清楚,哪儿还知道我妈我哥去哪儿了啊,估摸着早就逃荒走了吧。不过……”
麻杆儿说到这里,手上的筷子停顿了一下。
“前年下半年儿,我有一天去人才市场想碰碰运气,看有没有人家想招个家政伍的活儿。我在人堆里边瞧见了一个老太太,长的……特像我死了的二姨。可那人才市场里边的人乌泱乌泱的就跟下饺子似的,一错眼的工夫,那老太太就不见了,我怎么找也都没找着她。”
我的瞳孔顿时就紧缩了一下,赶紧追问麻杆儿。
“具体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那个老太太……是不是你亲妈?!”
“呃……就是前年,大概是个九月……也可能是十月吧,就在东三环那附近的人才市场。可您问那老太太到底是不是我亲妈,这……这我也说不清楚啊。我都二十几年没见过她了,现在甭说是她长什么模样儿,说句不该说的,就连她到底是死是活我都拿不准。”
我听麻杆儿说的也有道理,也就没再继续追问,跟他要了个人才市场的地址,就出门去结了账。
侯老大他们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儿的满口道谢,我笑了笑,在古董家具店门口跟他们分开,朝海宝斋溜达了回去。
还没等进门,我隔着门板就听见了一阵豪爽的大笑声,气冲霄汉,声震牛斗。
我心中顿时一喜,赶紧伸手敲门。
“嫂子,是我。”
那阵笑声靠近了门板,打开门之后,我迫不及待的一头就撞了进去,声音都激动的有点儿颤抖了。
“找着机关了?”
这时候胡磊已经坐在了一楼大厅的茶桌前,一边品着花姐给他泡的什么踏雪兰妃,一边得意的摇晃着他的大脑袋,又恢复了那副贱嗖嗖的神色。
“有我老胡亲自出手,还有办不成的事儿?您别说,那猪首上啊,还真的是有个很隐秘的机关。嘿,要说我老胡见过的稀罕物件儿也不少,可我还是头一次见识着这么精巧的手艺,那简直是……嗨,我都没词儿去形容。这要不是我老胡有点儿手段嘿,我敢说,任他是谁,都发现不了那个机关的玄机!”
“对对,你厉害,你牛掰!”
我笑着对胡磊竖了个大拇指,他得意的摇头晃脑,我朝他一伸手。
“东西呢?”
“东西?还在楼上呢……哎,哎!师父!”
我还没等胡磊说完就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了楼梯,赶紧推开屋门,却一眼就看见那件猪首童身柴窑分体熏香炉还好端端的摆在茶桌上。
我愣了一下,过了没多一会儿,花姐和胡磊也上了楼,我回头奇怪的看着胡磊。
“你不是说你找着机关了吗,那就赶紧拆开啊。我只要里边的东西,这柴窑就归我嫂子了。”
“不是……您二位都只说是让我看看这猪首上没有机关,可没人告诉我还要拆开啊!”
胡磊急赤白脸的嚷了起来,“机关我是找着了,可那玩意儿得用法力才能拆的开。自打给您当了徒弟,您是一毛钱的法术也没教过我,我……我哪儿有那本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