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牌子差不多有巴掌心大小,形状各异。
除了最中央的那块是个正常形状的长方形之外,其他的却怎么也看不懂。
有的像是刀剑,有的像是动物,还有的造型更奇特。
什么算盘啊,梳子啊,马鞭啊,其中一个竟然像是一根人的大腿骨!
陈继祖咽了口唾沫,赶紧把目光从棺材上挪开,暗暗打了好几个寒颤。
活人睡棺材,他这辈子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陈继祖虽然看不明白这口棺材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但他很笃定一件事儿。
这口棺材的重量绝对不一般,至少是比木头重数倍之多。
可他却死活也想不通,我师父究竟是用了什么邪法,眨眼间就把这么大的一口棺材给挪了地儿。
我师父没理会他求知若渴的目光,自顾自的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儿,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破蒲扇,随手挥动了几下。
空荡荡的木屋里骤然多了几把椅子,陈继祖在心里玩命儿的发誓,这绝不是变戏法。
因为那些椅子的体积不可能是藏在棺材里带过来的,而且木屋里没遮没拦的,一目了然,根本就不可能提前布设什么障眼法。
可椅子却真真实实的出现了,就在陈继祖的眼皮子底下,其中一把还撞在他的腿上,生疼。
他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我师父随手把椅子摆在棺材四周,挥挥蒲扇,又“变”出了一套茶具,两副碗筷,用那口大棺材当了桌子用。
直到陈继祖被我师父拉着走出了木屋来到院子里,一眼看见了栅栏外的几个行人……
这非但没让陈继祖缓过神儿来,他还差点儿背过气去。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看起来像是一家四口,有说有笑的从院子外路过。
只是……
那个男人剃了个很怪异的发型,脑袋顶上铮亮,扎了个几乎没法用文字形容的辫子,一眼看上去,就跟后脑勺上竖着一截屎橛子似的。
他穿了一套肥大的衣服,腰间还挂着一把长刀,昂首挺胸的迈着八字步,脚下踩着双木屐,撞击着地面发出了“咔哒咔哒”很响亮的声音。
女人则跟裹了个花被单似的,身后的腰眼儿上还背着个正方形的小包袱,微微弓着身子迈动小碎步,时不时的侧过脸小心翼翼的看向男人陪着笑脸。
两个小孩儿跟在他们身边,正一边跳着高追逐一只彩色蝴蝶,一边叽叽喳喳的叫嚷个不停。
可他们说的那简直就不是人话,反正陈继祖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听懂。
“这这这……这是弄啥嘞?”
陈继祖急的连方言都冒出来了,我师父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把嘴凑在他耳朵边上低声说道。
“这里是……幕府时期的东洋。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恁说啥?!东……”
我师父一把捂住了陈继祖的嘴,嘿嘿一笑。
“这才哪儿到哪儿,别一惊一乍的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从现在开始,要是有人跟你说话,但凡听不懂的就回一句八嘎。其他的事儿不用管,一会儿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八什么……不是,咱现在是要去哪儿?”
我师父看着路口的方向,阴阴一笑。
“将军府,咱去会一会德川家的第三代大将军……德川家光。不过在这之前,你还得办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