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纪清越早上起来查看陶罐里的麦种,麦种只是泡了一夜,第二天就萌生一粒粒针眼大小白色的嫩芽,光是看着就让人开心。
纪清越把两种麦子分开种在两块地里,一块种子浸种,另一块没作处理。播种后上面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细土,标记好等待以后观察。
自从播种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天了,气温虽然低好歹没有再下雪。
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纪清越早早起床去浇地,一看,新开辟的菜地和麦地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忙完田里的活,纪清越端着陶罐煮了一罐小麦粥,剁一些已经风干的萝卜放进去一起煮,出锅时再撒一点盐调味。
他捧着碗站在空地上盯着木板桥,一边吃一边完善加固方法。
对于加固木桥的方案,他已经在心里构画出来,一座不用钉子衔接就能牢固立在水上的木桥。由于屏障的存在,他只能加固一半,替换支撑的木桩,更换新的木板。
这天晚上夜深人静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摸黑穿过院子,大的身影上背着一个方形物,小的身影提着一个大篮子,悄悄咪咪地走进书房后向外张望一会儿才掩上门。
“二兄,外面一切正常!”李四郎得意地低声报告。
李二郎把背后的风箱卸下来放在地上,他胸前还有一个包袱,放下来就听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
“咦,二兄,我好似听到了银钱的声音?”李四郎把大篮子放在地上,才关上门就听到不同的金碰撞声,不会错的,就是银钱的声音。
李二郎:“是为仙人卖风箱的钱。”
李四郎:“我就知道!风箱定是仙人的主意!”
纪清越一听到画外的说话声,就在往桥上走:“你们俩,又带什么东西来了?”
听到纪清越的声音,李二郎就不再理会李四郎,说明来意后把风箱送进画里。
忽然纪清越怀里多了个大物件,压得桥咯吱咯吱响,他让李二郎等一会,等他把风箱抱回草庐。
随后纪清越又收到他期盼已久的农用工具,修桥和建房的计划终于可以支棱起来。
谢字他已经说累了,等收获后,就给李二郎献上他最质朴的诚意!
这次李二郎递进来的不仅有工具,还有一袋超级重的铜钱,纪清越一个没提防,拎着的钱袋顿时重重砸在桥上。李二郎跟他解释说这些钱是卖风箱得的。
“二郎,不是说铜钱都归你吗?我在画里根本用不到钱,而且这套铁器还是你付的钱。”
李二郎实话实说:“仙人你几次救了我家人,岂能是用银钱可衡量的!还有,我答应阿娘不能拿风箱的分成。”
提到李阿娘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纪清越能听出李二郎话里的落寞。“你与你阿娘,是不是因为我吵架了?”
李四郎一点都没注意到的兄长与阿娘吵架了,他瞪大双眼,抬着头看看李二郎又看看画,一脸惊慌。
李二郎摸摸弟弟的脑袋以作安抚:“不是吵架,只是闹了一些别扭,且原因也与仙人无关。”他不想多说,纪清越就不再追问。
见纪清越不问,李二郎反倒急了:“仙人你可别因为这个不与我说话,也不找我帮忙了!真不是因你,是因为其他事!”
纪清越噗嗤一笑:“怎么会不理你们,我早把你跟四郎当朋友,既是朋友,怎么会随随便便就不再搭理呢!”
李四郎的注意被转移,惊喜道:“我与仙人是朋友?”
纪清越沉思片刻,网友也是朋友的一种,对吧。他与他们就像现代社会的网友关系,见不到面。相比和李二郎见面,纪清越更想看看李四郎,摸摸他的脸。
李四郎因为他被打一顿屁股的事,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一个疙瘩。
“难道不是朋友?你们帮了我这么多,再不互通名字就显得我不够诚意。”纪清越终于肯告知姓名,这让李二郎跟李四郎真的很兴奋。
也许纪清越想起当初随口乱编的“忘了仙人”,脸上忍不住发烫。“我姓纪,纪法的纪,而名字取自丘圣人在辩解玉之美德的一句话:‘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我叫纪清越,年纪的话,我想我应当与你们大哥差不多大。”
纪清越?
李二郎垂眸默念,李四郎则张大嘴:“纪阿兄!”
“哎!”一下子多了两个弟弟的感觉真新奇。
“纪阿兄,阿爹阿娘为我取名长贵,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纪清越:“我知道你叫李长贵,二郎叫李长祥,是不是?”
李四郎举手轻呼:“是!”
黑暗中李二郎朝着弟弟投一个白眼,报名字这种事用不着你这么积极的帮忙。
“所以你们大哥……?”纪清越可以感觉他们四兄弟的名字是有规律的。
轮到李二郎抢答:“大兄叫长吉,三郎长富,因三郎在求学,夫子给三郎取了字,唤作时泽。”
吉祥富贵,简单又朴实的愿望。
一夜过去,第二天又是晴朗的一天,对于纪清越,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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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完菜地后是时候开启他的烧砖大业了,天气还热时和在等风箱的这些天,他已经晒干上千块泥坯,它们正跟柴火一起整整齐齐地码在砖窑边上。
摆放泥坯,封盖,点火,拉动风箱。
就这么一直等到傍晚,纪清越才撤去砖窑的火。
晾放一夜,第二天早上等砖窑封层摸上去只剩下不烫手的余温。
纪清越忍着激动,打开封层,顶层的六块砖里还是有两块裂开了,不过等他一层一层搬出砖坯,再也忍不住挥舞着拳头,底下的砖坯都是完好的!
伸出指尖去嘣一下砖面,疼痛传来的同时,铛的一声脆响,不管砖坯有没有裂开,清脆的声音说明泥土都烧成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