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局势会如何变化谁也说不准,只要官家坚定地挽救社稷颓势,就绕不开打乱既有的秩序这个点。
就像越郎说的,这是一场绕不开的战争,是死是活都绕不开。
不管官家能否乱中取胜,他都需要有足够保护自己和家人的能力,既然陆姑娘的结局已经改变,那么他们一家的结局一定有机会改变。
这一切都要靠自己。
寒夜漫漫,黑夜终将迎来黎明。
正当纪清越无聊时,李阿娘与家里的其他人都来了。
纪清越听到声音出来给他们开门,就看到李阿爹和李长吉两人扛着三个麻袋,看着沉重,实则不然。
三床棉被,装在麻袋里捆得严严实实。
李团郎已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纪清越了,而且小孩本就很少出远门,一路上都不怎么活跃,有些怕生,可一开门见到熟悉的温蔼亲切的仙人后,他立刻从阿娘的怀里伸出手,糯糯地喊:“仙人!”
阿爹阿娘说他是兄长,可小孩只记得他明明就是画里的仙人啊!
李阿娘大惊失色,赶紧用声音盖过去:“哈哈哈,越郎越来越好看了,水灵灵的倒像是仙子!明日是大郎的生辰,正巧三郎四郎许久未能回家,我们才寻个由头出来聚一聚。”
纪清越抱着肥软的团子,赶紧将他们迎进屋。
本来就觉得房子小,这下李家八口人光临,还带来许多东西,九个人站在院子里顿时有种挤得转不了身的感觉。
除去三床棉被,纪清越还注意到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他之前买的布料做成的衣服。
李阿奶见纪清越终于注意到了,高兴地让李长吉将棉被搬进卧房,自己从随身背着的包袱里掏出一件厚实的衣服,递给纪清越:“越郎看看,是否喜欢这个样式的短袍?”
纪清越接过棉衣,捏了捏,被弹开的棉花非常蓬松,自家人又塞够了量,衣服掂起来重量非常实在。
领口做高,内侧缝了一圈动物皮毛,衣袖口也是如此,拼接缝了一层绒皮,更耐磨耐脏。
制衣技术根本不用纪清越操心,跑棉的问题都让她们提前考虑到了,从外侧看不出来,翻看内衬才看到,她们用丝线一点点将棉花锁起来,防止棉花到处乱跑。
李阿奶看着纪清越穿上新的棉衣,笑得眉眼弯弯:“听你婶娘说越郎想与我做一床棉被,我先谢过越郎的好意了。如今家里烧炕烧得足,我想将被子先与三郎四郎用,并非不知越郎好意。”
纪清越点点头,他理解老人疼爱孩子的心:“没事的,明年还有时间,我们家总能人人都有。”
“好好!”李阿奶又看了一眼纪清越:“越郎,你与我们的棉花,我们每人做完一身衣袍,又做了三床被子,还余下几斤,能否让我做几件小孩的衣裳,与村中老宅的几个小孩?”
“当然可以,阿奶,不是说好要帮我宣传吗?”
李阿奶他们不知道纪清越具体的计划,害怕妄然行动会出导致什么差错。
“我也是这些天才将计划琢磨明白的,阿奶婶娘,你们只管穿着棉衣,也不必多说什么,无论好坏都往我身上推就是。”
既然纪清越都这么说了,李阿娘他们就放下心。
一家子慢慢地做家务,也不知今天李三郎会不会按时散学,要是赶不上晚饭,那就与上次一样提前留饭。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家里肯定住不下,于是李阿爹与李长吉出去找客栈定两间房,他们今晚住外面,而两个老人和锦娘睡在家里。
棉衣穿在身上真的很暖和,要是还感觉冷,再套上一层披风阻挡寒风,白天在室外活动也不会马上感到冷到不能动弹。
纪清越搬出一些青菜,与锦娘一起择菜。
小团子的探索欲已经散去,小小的宅子一下子就看完了,坐在纪清越身边安静地吃着买来的点心。
“不知二郎什么时候回来,棉衣做好了也未能上身试一试,这走了一个多月,不知瘦了没,在兵营定然吃不饱穿不暖……”
“唉……虽说早些去历练也好,可他才十七,去的还是太早了……”
“阿娘,你说二郎都十七了,为何还不肯说亲呢?莫不是还在怪我……?唉……”
“莫要伤心,二郎是个有主意的,等二郎回来问问他喜爱什么样的姑娘,咱们再相看相看。”
“嗯。”
纪清越神情淡淡,沉默地择菜。
忽然,李阿娘她们又不聊到别的地方,纪清越乍的听到李阿娘他们谈到关于新县令的事,顿时心生疑惑:新县令已经来了?可他在县里并未听到新县令的消息啊。
“洪县令忽然出现在村子里,将我们吓了一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