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炕的“黑珍珠”,纪清越决定要建第二栋房子!
处理完牲畜,纪清越跑到桥上,跳出来回到房间里避雨。
谁能想到他会这么狼狈呢!如果八个小时后雨还是不停,他得回到画里接受雨水洗礼和牲畜们的骚扰了。
李阿爹看着门外的雨帘,忧心忡忡:“我长这么大,还从未遇见这种雨,似乎可以将人活生生淋死!”
李四郎感慨:“哇!阿爹长这般大才见过一次,我小小年纪却遇到了!!”
李三郎点了点弟弟的脑门,轻轻推了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桌上的人都放下手中的胡饼,看着大雨发愁。李阿爹喝了一口热水,叹一口气:“是啊,这么大的雨,可是要出事的……”
李瑜和李四郎不解,会出什么事呢?
小儿子被养得这样单纯,李阿爹都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忧愁了。
纪清越揉了揉小孩的发髻,给他解释:“雨下得太大,到达地面上的水就会变多,河流已经习惯平常的水量,你说水变多了,河流会怎么样?”
李四郎沉吟片刻,答道:“我知道了!水变多了,流入河里的水也会变多,超过以往的水量,多余的水就无处可去,便堆积在河流之外!弱水附近都是田地,多余的水肯定都堆积在两岸的地里!”
纪清越点点头:“没错。这还是比较平缓可预测的事故,若是我们当地下雨,山上也在下雨,这样就很容易引发各种灾害。”说着,纪清越又科普起来:“比如山洪、滑坡、泥石流和地面塌陷,这些事故造成的后果都非常严重。”
现在纪清越跟他们说了现代知识时不必自己转换说辞了,三郎他们已经适应他的说话方式,有时实在不懂的时候,会要求他再深入讲解。
“山洪是山里发洪水吗?”李瑜问。
纪清越点头:“是这个意思,雨下在山里,山里的土不够结实,被大水冲下来,夹杂石块和枯枝树木,破坏力非常大。”说着他咬了一口饼子,“我看到附近许多村子群山环绕,那些树木不茂盛的山,很容易发生我说的这些灾害。”
“哇……”小孩们张大了嘴,感觉非常不可思议:“那可怎么办……”
“这些事故本就极具突发性质,无从预测,下雨时你们注意不要往山上跑就是了。”
小孩们举手保证:“我们保证,下雨时一定不随意乱跑!!”
谈乐间,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锣响,随后有人在喊着什么。
纪清越凝神仔细听,还没听清,李阿爹就开口:“外边的差役说,城东郊外的石桥被大水冲塌了,要过桥的人一律绕去城西郊外!”
桥塌了?
不仅是纪清越感到诧异,李阿爹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城东的石桥可是通向长安的必经之路,如今桥塌了,短时间内定然不能修复。”李阿爹变回严肃的表情,郑重地交待事情的严重性:“更何况这雨并不只下在我们这儿,越郎说的不错,附近村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受损的情况,这段时间城内定会出现骚动,你们上学和散学时定要多加小心,要结伴回家,不可四处闲逛!”
“是。”
李四郎又问:“阿爹,石桥断了,那城东不就没有桥了?”
“城东还有一座旧桥,是一座狭窄的石拱桥,能走人,但行不得车队。”
一旦商队在城内积压,定会造成拥堵,人们的心思焦躁了,骚动便随之而来。
李阿爹说的并不是无的放矢,大家自然听进耳朵里,记在心上。
两天后,天空终于放晴了。
在家里活活憋了好几天的纪清越看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激动得都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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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后溪水也跟着退下,纪清越赶紧把牲畜们赶出房子,下定决心要快些画出图纸,这屋子臭气熏天,通风也不能将这股骚臭味去除。
不能住了!
纪清越查看地里的麦子和水稻,结果看起来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开花的麦子花蕊里的花粉都被打湿打落了,授粉怕是不成了。刚结了穗的水稻直接被大风吹折,大片大片的扑倒在地,若是不赶快扶正,不知稻穗会不会被压坏压烂。
于是纪清越花了两三天时间,处理地里的问题,试着给麦子人工授粉,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些损失。他还将水稻稍稍扶正了一点,至少不让稻穗瘫在地上,沤在地里。
等纪清越再从画里出来时,才发现大雨给县里和附近的人村子造成多大的伤害。
首先,最直观的是出入城的路堵了,许久才缓慢移动。大雨前,不少商队就停留在县里,等雨停了再出城,如今雨停了,进城的和出城的车队数量不相上下,只有一条城西的桥根本不够用!
其次,这场大雨造成了纪清越所说的山洪、泥石流和滑坡灾害,受到这些灾害直接冲击的村子损失惨重,不少村民家破人亡。
最后,有人开始趁机浑水摸鱼,试图打压新县令,不断散播县令渎职不作为的谣言,弄得城内外人心惶惶。
县内的关于洪大人的谣言漫天飞舞,可人们发现新县令许久都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现身的反而是娇弱的县令夫人。
县令大人不知所踪,县令夫人每日雷打不动地去到城外的各处施粥棚亲自施粥,然后到各个城门口查看,同时加派人手极力维持城门口的安保,以防动乱。
县令夫人还派人在城外搭建许多帐篷,给滞留在城外的人一个休息的地方。
纪清越也被堵在城里,不能出去。
现在这种情况,只怕城东的桥一日不修复,城内就一直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