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了别提了!我与你说了,你自个儿大嘴巴四处捅咕,丢了饭碗,倒是怪起我了?!”
“我分明看的是人!一个大活人!白日走出屋子,怎的到了晚上你就说是鬼?!”
“那就是鬼!他娘的一群弟兄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玄!真是玄得很!你们说要不要再去一趟,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鬼?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鬼呢!!”
“要去你们自己去!!”
“哦哟!当真怕了?!去就去!!我们倒要看看,那鬼还在不在!”
李二郎站在门外,把里边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知道他们没有知道纪清越的秘密,而且他们盯上纪清越和之后引发的这一切都是偶然的意外,他改变主意,不是一脚踹开门,冲进去把他们揍一顿当做教训。
李二郎笑了笑,扶着斗笠离开巷子。
纪清越对李二郎的打算毫不知情,他还在吭哧吭哧地种棉花。
为了产出更多棉花种子,纪清越的棉花地面积越扩越大,要移栽下去的棉花也越来越多。
勤劳的小蜜蜂在辛勤劳动,只为明天能痛痛快快地出去玩!
之前李二郎去猎鹿的时候,留下他一个人,几乎逛遍了整个岳州,如今只差城外没有去过了。
云梦泽,说什么都要游一游的地方。
他是个没有路引的可疑之人,在城里活动都要小心翼翼,更别说出城了。
不过,李二郎回来了就行!
他们俩明天要游一游云梦泽!
不到中午,李二郎就从外边回来了,他没有与纪清越说起早上的事,回来后便若无其事地煮午食,然后给纪清越端去。
午后,李二郎默默地蹲在院子里布置什么东西,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夕阳西下,李二郎早早做完晚食,叮嘱纪清越早点洗澡睡觉,明天还要出去玩。
纪清越对出城充满了期待,坐船来的时候没能近距离见一见云梦泽,这次说什么都要亲眼看看。
笑着与纪清越道了晚安,下一瞬,李二郎立刻换了个表情,笑容逐渐消失后只剩满眼狠厉。
原本只想稍微教训一番,没想到他们竟然来找死,妄想动他的心上人?!
李二郎走下楼梯,来到院子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大门,敞开迎客!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另一伙人肆无忌惮地躲过巡逻的士兵,绕进巷子里,向巷尾摸来。
为首的就是被牙行辞退了的刘三旺,这伙人都喝了酒,酒壮怂人胆,他们趁着酒劲沿着墙根慢慢逼近巷尾。
“就是最后边的那家,里边分明住着一位美人,你们都没瞧见,就我瞧见了,那姿色……一点儿都不逊于馆里的倌儿……若是鬼,也是个艳鬼!”
其他人低声起哄,跟随刘三旺来到巷尾的那座房子。
“门如何开着?难不成他们已经搬走了?”
“难道……真的有……鬼?”
“嘘!你们瞧!灶房里还是热的,他们定然还住在这儿!”
“上楼!走!”
就在这伙人提出上楼时,大门忽然轻轻阖上了。
漆黑的夜色是他们偷鸡摸狗时的重要庇护,如今却让他们绷紧神经。
州试结束后,原本住在隔壁的学子大多都退租,有把握的去住客栈,没希望的早早离去,免得留在州府里还要支付巨额花销。
“门打不开!!”
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插栓的大门竟然打不开!!
“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一个黑影在黑夜如鬼魅般闪过,消失不见。
有人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懵了神。
“啊……”一人的声音还未从嘴里吐出,便活生生地止住声,倒在地上打滚。
“怎,怎么了?!”
越来越多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倒在地上打滚,诡异的是他们看起来明明很痛,可就是没有声音。
“你们……啊……”最后一个倒地的是刘三旺。
几乎就是一瞬间,什么东西摸上来,随即下巴和喉咙一阵剧痛,之后只能倒在地上无声翻滚。
弄明白状况的人摸了摸下巴,立刻知道是他们的下巴掉下来了,而失声的原因是他们的喉咙,遭受突然的撞击后,疼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
黑暗的院子里,一群人无声地扭动着,看起来非常诡异。
李二郎躲在漆黑的角落,冷漠地看着这些人痛苦的模样。
原本只是稍微惩治一下,吓唬吓唬也就罢了,可他们又一次作死,惹怒了李二郎。
越郎已经睡了,要速战速决才好。
……
漫长的黑夜总算过去,第二日,撑船的船夫来到某条水道,忽然发现水里……有一群人?
他们被绳子捆作一团,像种稻谷一样被插进水道的泥里,最怪异的是他们的下巴全都脱离正常位置,使得他们看起来全都长着大嘴,涎水顺着嘴角不断滴落。
就连官府都被惊动了。
可惜这些人在接回下巴后,全对昨夜的事闭口不提,只说自己偷盗不成,被人打成这样。
哪位侠士这么勇猛?!
被教训了大半夜的这伙人,蹲在牢里瑟瑟发抖。
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啊!!
一夜无梦,纪清越难得没有赖床,天没亮就满心期待地起床,与李二郎奔赴期待已久的云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