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不为所动,语气傲慢至极,冷冷道:“你有本事杀我么?”眼神中满是对韦小宝的轻蔑。
韦小宝一听,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
他本惦记着和王语嫣独处,可此人如此嚣张跋扈,实在是可恶。
他把袖子一搂,露出手臂,指着那西夏武士骂道:“龟儿子,爷爷我好心放你一马,你还不乐意了!你真当我不敢收拾你吗?”
西夏武士面无表情,冷冷说道:“你这几句话,说得倒好似你有通天彻地的能耐一般。我向来便听闻段家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威震江湖,声名远扬,如雷贯耳。
今日见你在这姑娘的指点之下,竟能有如此作为,果然是不同凡响。既已如此,在下便要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他这一番话,每个字都是平平吐出,毫无轻重高低之分,亦无丝毫抑扬顿挫,在韦小宝听来,只觉怪异非常,心中大为别扭。
韦小宝心中暗忖:“这鞑子,瞧着模样木讷,却如此不知死活。眼见我杀了这许多人,竟还敢在此狗叫。”
他眼珠一转,又想:
“这家伙敢这般挑衅,莫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依仗?爷爷我刚刚才经历一场恶战,此刻正是疲惫不堪,还是暂避锋芒为妙,可别着了他的道儿。”
想到此处,他脸上堆满了谦卑之色,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言辞恳切地说道:“阁下所言极是,是我韦小宝不知天高地厚,鲁莽行事了。”
“况且在下实在未曾学过您口中所说的什么指和什么脉六神剑。方才我之所以能够侥幸杀敌,也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罢了。
如今我能大难不死,已然心满意足,哪里还敢逞强争胜?还望阁下放我一条生路,我韦小宝定当感激不尽。”
那西夏武士嘿嘿冷笑,说道:“你从未学过武功,却在举手之间,尽歼西夏一品堂中的四位高手,又杀武士一十一人。倘若学了武功,武林之中,还有噍类么?”
韦小宝的目光自东至西缓缓扫视而过,碾房中那横七竖八的尸首尽入眼底,满是触目惊心的血污,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
韦小宝瞧着这惨烈之景,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得意,暗自想道:“哼,这些龟儿子想抓我,还不是都被我收拾了,爷爷我可真是好汉。”
可他脸上却尽是难过至极的神情,宛如遭受了巨大的悲痛一般。
他深知眼前这西夏武士来者不善,这一架看样子是非打不可了,当下之计,得想法子多多拖延时间,好让自己恢复些体力才是。
他假模假样地用手掩面,带着哭腔道:
“哎呀!怎……怎地我杀了这许多人?我……我实在不想杀人啊,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办?怎么办?”
他边说边偷眼瞧那西夏武士,心中盘算着这戏码是否能蒙混过关。
那人只是冷笑数声,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与猜疑,斜着眼睛睨视着韦小宝,似是要瞧出他这几句话是否是真心。
韦小宝见这人还在盯着自己,当下更是卖力地演着。
他眼中挤出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哽咽着说道:
“这些人都有父母妻儿啊,不久之前,他们还个个如生龙活虎一般,如今却都因我而死,我……我……我真是罪孽深重,如何对得起各位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