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小狼兵仔向凶冥君汇报了最新的情况,凶冥君沉住气道:“那帮小孩子,你们也可给我盯牢了?”
“报,大人。她们一行人已经到了黑松潭附近,离我们的老巢不到5里地了。”
“好,那就等阎王来的时候一起将他们围困起来,到时候也好来个一锅端。省的分两拨去打,分散兵力不说还要老夫出兵两次,太麻烦了。”
“诺!”几只前来汇报情况的小狼崽退下后,凶冥君慢悠悠地走到洞穴深处,拿起一把梳子,将高挽在头上的发髻松下,开始缓缓地梳了起来。
月色的洞穴中,银光洒泄,静寂无声的四周只有岩洞中的水滴,时不时的在“嘀嗒”作响。
凶冥君镇定心神,他在等待着所有的人都一并走进他处心积虑设好的陷阱。
骷髅城,是整个幻境的边界,却也是凶冥君的老巢。这个地方是他多年来的藏身之所,而且在无数的时空交替中,他早已将此地变成了自己的灵力修养的空间容器。
也就是说,这座骷髅城,不论是热闹的黑市还是黑市旁那座高耸入云的繁华客栈,都只不过是他的法力所幻变的虚妄幻象。
里面的人除了真实的玩家之外,也就只是他用念力所化形而出的NPC了。
凶冥君养着骷髅城,用自己有限的灵力打造出的道具全部装饰在了这座幻境中的边边角角。他提供了幻境里的一切,玩家却以为是他们自己开发出了这片荒芜的地方。
一切,不过都是凶冥君布下的一个局!
这盘巨大的棋局,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变数,可是无论变数如何,这老头子倒是很了解人心,利用人性本身的贪婪,反而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意图。
结局都是不会变的,因为人性本贪!
石涵诺不会想到东里卜一只不过是引她躬身入局的一枚棋子,利用了关又又和石涵诺亲密无间的关系,老头子算定石涵诺一定会帮关又又找到她的真身,而关又又却又如此爱慕帅气的男子,凶冥君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布局的人再厉害,一定要请君入瓮才行,这就是布局者的高明之处。
如若你的局布的再好,对手却无从上钩。那再好的局也只能是空局,败局而已。
可是单局怕简,如果太过简易的布局,却没有旁人的参与,棋面就会太过干净,就如同五子棋一般,棋面太简单干净,就无法晃住对手的眼睛。
目的太过明确的布局,对手一眼便可识破。只有让无数的变数与陌生人即兴的参与进来,尽量的虚中带实,实中掺假,亦可蒙蔽对手的眼睛,让对手以为是自己掌控着一切,推进着进度,其实却恰好相反。
凶冥君假救东里卜一是他第一次将自己从幕后拖出,当自己和对手近在咫尺的打过照面之后,石涵诺一行人不过以为东里卜一就是个真实存在的人,谁也不会想到那东里卜一不过是这杂毛老道的一个分魂的化形。
将不存在的人做真做实,让所有人都对那个不存在的男人恨之入骨,而忽略了凶冥君本人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关又又的真身和马奈的三魂不过是这杂毛老道棋局上的几步乱棋而已,他要对付的人从始至终也只有石涵诺一人罢了。
想到这里,凶冥君竟有几分得意,他捋捋胡须,看着夜色中月光掩映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石涵诺,当年你可曾记得,那个因你而打入九冥天界之外的男子,那个世代都无法再入轮回的可怜人,就是我的亲生骨肉呐。你的父亲青狮修诚,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在坤混之战中奋力杀敌,死在了战场上,天神们都念你父亲旧情,当即便保全了你的一条狗命。”
凶冥君叹气,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接着道:“可是我儿却没你那般幸运。要不是那日我因荡魔天尊那只王八老儿的破事,临时出了三界,给他去买延年益寿的仙丹,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儿在空中被玉帝车马五裂,碾成粉末。”
“那日的雪下的可真大啊!六月炎夏,竟然空中落雪,纷飞的雪花落地不化,落在老夫身上,老夫却嗅出了别样的香气。待老夫回到三界,才知,方才落在老夫身上的那竟是我儿的骨粉!”
凶冥君泣不成声,身体不住的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