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个东西,也加快了步子,跟上了他......
今天本来不当班,不过手里的活都派完了,老钱也难得轻松一回;所以就想着来这山底的伐木场里,跟他那几个忘年交的狐朋狗友小酌几杯。反正,夜黑风高的,这山路又没有临检的交警,也就让他大胆了几分。
老钱是个接外包过活的小老板,他手下有几个能干的年轻人,都被他画的大饼忽悠的不轻。
至于外包接的活,只要是跟配送、装卸有关的,他都干。
大牛、二壮、三嘎子......这些都是他的力工。他也分不清手下的那几个人到底谁是谁,毕竟都长得一样壮实,也都一样的脸型和统一的圆寸寸头。
反正,在他钱老板的心里,这些从来都不重要。
他只需要哄好他们几个人,帮他无条件的卖力就行。
比如,一个装卸的活,他接的时候,可能是三五百的佣金。可是,他给那几个小子的钱,就只有那三五百的十分之一,加急的活雇主给的就更多了,可老钱一爪子都捞走了,也从来没在私底下多给他们过一分钱。
按他的话说,他有人脉,能凭着他的嘴皮子上下一磨,就能拿到接不完的订单。其他人却不可能办到这些......
老钱的嘴皮的确很溜。他的上嘴皮和下嘴皮都很薄,看起来不像是天生的厚度,真的像是这么多年来,磨薄的。
他为人很刁钻,可是,他比较会安抚人心。总是把自己做的事翻来覆去的说个不停,而其他人就没他那么会表达了。他们总是听着,听着老钱“哔哔哔”的说个不停。
听得久了,就连他们也都信了老钱翻来覆去的那些鬼扯。
就比如:
“我要不是早年和那个李秘书走的近,是邻居,估计这会儿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就得喝那西北风了。”
再比如,
“要不是我上次在饭局上献殷勤,给那个老郑敬了两圈酒,那李太太能注意到我这个人?”
“要不是我、我钱有财能豁得出去给他鞍前马后,他张总会把那搬公司的大单子放给我来做?”
反正,老钱每次都颠三倒四,翻来覆去的说。这些事情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被老钱就这么有鼻子有眼的捏造了出来。
反正他手下的那几个小伙子,也都是老实人。他们不在乎老钱是不是在撒谎,他们根本不会去往深里想。
他们都是穷苦的人,他们需要养活一家老小,用自己的力气,卖不完的力气,去担起生活的黑暗的部分。
只要有活干,只要有源源不断的订单能派到他们的手上。他们就开心的跟孩子一样,盲目的崇拜和感恩着老钱这个厚皮脸的人。
可是,此刻的老钱却浑身是血,他被什么东西,撕去了皮肤。
浑身血淋淋的,站在山洼里。
他想嘶吼,钻心的疼痛从他的毛孔的每一处空隙传遍全身。
他张开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着。可是,他的喉咙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他的嗓子干的厉害,他每次用力想要嘶吼的时候,他的嗓子就像是被小刀拉破的感觉,尖锐的刺痛让他泪水横流......
他绝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的恐惧再次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