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怀疑过此举会和泥儿会有关,但一直找不到关联……再加上有人打替泥儿会打包票,所以,应该是我多虑了。”
见林度一副若有所思,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石镜接着道:
“若你还对泥儿会感兴趣,改日来找我。这些日子查到的消息,我已让书吏整理成册,放在衙门之中……”
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若你仅是调查赵松钧的目的,或是泥儿会与他有关的事情倒是无所谓。若是要把重点放到泥儿会身上,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林度不解,询问原因。
夏石镜把语调压低了几分,食指朝上指了指。
“河间王府知道吧?泥儿会的祭祀经常出入其间,据说是世子殿下请去的,给王妃祈福看病……”
林度“噢”了长长一声。
“给泥儿会背书的怕不就是……”
夏石镜微微颔首,把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下。
“王妃被宿疾困扰了十数年,被他们一瞧,这才慢慢好转起来。”
一个新来洛城的教派,竟也能和世子扯上关系?
林度迅速回想起来,当日随阎高风去收例钱时并不顺利,事后才得知来帮银钩赌坊出头平事的张岳重,就是王府客卿。
这会不会也和世子有牵连?
阎高风好奇插嘴。
“世子殿下素有贤名,怎会请这种来路不明的势力给王妃看病?”
夏石镜朝他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听说……”
“张家的老太爷病重将死,拜了泥儿娘娘后又活了回来。仿佛一口气年轻几十岁,接连纳了三房小妾。”
“还有那金刀帮帮主曾经撞邪,泥儿会的祭祀念完咒后,第二天他就好了。”
“然后还有什么泥儿会的祭祀遇水不沉,体放金光等等传说……想来是有些真本事在身的。”
“世子殿下为人孝顺,怕也是听闻以上种种,才请的对方吧。”
几人关着门在屋内议论王府里的秘事,皆是轻声低语,不敢放大声音……
唯恐被有心人听见。
……
要融入席间氛围,就得顺着别人的话题讲一些别人好奇,但又不知道的事情。
林度也把自己知道的王府小道消息,捡一些说出来交流了一番。
然后几人仿佛从未发生过此事一般,接着重新推杯换盏起来。
见陈人杰靠窗坐着,眼睛只看着窗外风景,既未参与话题,也不夹菜吃,只是独自喝着闷酒。
林度心中轻叹:少男情怀总是诗啊。
他不愿见好兄弟如此沮丧,于是凑在陈人杰耳边低语。
“我还有一门绝学,你此般此般,再去春风楼试试……”
陈人杰听着,眼中渐渐恢复几分神采,在脑中过了一遍林度传授的绝招,接着发现还有几个难点没有讲明白。
猛地干净杯中酒,和林度勾肩搭背,低声求教起来。
夏石镜虽和林度等人交谈,但心思也分出几分,一直放在陈人杰身上。
见他和林度低声几句后,便不似刚才那副如丧考妣的晦气模样。
心中对两人的情谊也更清楚了几分。
陈人杰并非家中长子,自小与几个哥哥处不到一处,也不愿听从父亲安排,赌气般的来廷尉狱随便谋了一职。
否则以他的家世,怎会当一个区区狱卒。
等两人聊完,夏石镜斟酌着,朝林度问道:
“要不等你正式升任节级后,就把陈人杰调到你手下办事吧?正好你两兄弟在一起,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林度答应了,他也早有此想法。
现在狱中以前的同僚,见到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
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好兄弟,从未因自己升迁了,两人之间就多了一层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