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人杰嘴上说的难听,但林度却不在意。
如此相互打趣调侃,两人都早已习惯了。
林度心中此时只有感动。
陈人杰身为洛城留守家的公子,不管在外面如何,但对自己却从无半点公子哥脾气。
堂堂世家子弟能如此对待自己,足见情谊。
两人说着话往外走。
只听旁边牢房内一年轻书生不断叫屈。
“我不是匪首,我是被掳上山的……”
见林度看向自己,书生三两下爬上前,扶着栅栏朝林度快速说道:
“大人行行好,帮小生去衙门递一份状子,小生冤枉,不是什么清风山的匪首……”
陈人杰讥笑一声。
“你和那飞天夜叉孩子都生了俩,不是匪首是谁?”
书生一愣,接着脸上一红,辩解起来。
“此乃人之天性,我与那飞天夜叉共赴云雨之欢,实乃保命之策。她因此怀胎产子,又如何能怪得了小生?”
接着又说了一些什么“君子应审时度势”,还有“潜龙以待天时”之类的话。
“我委身匪窝求全以保得性命,他日若是高中,自会传为一桩美谈……”
陈人杰掏掏耳朵,朝书生握在栅栏上的手踢了一脚。
书生吃痛,慌忙后退。
待两人走远,才想起自己正事都没说几句,刚才只顾着替自己辩解了。
林度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只见书生身形单薄,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心中不信,让左营卫铩羽无功的匪首就长这样?
……
陈人杰边走边说。
“此人昨日从县狱转押至此,你正好不在,所以没见到。”
“半月前左营卫派兵剿灭清风山失利,结果带兵把总想要杀良冒功反被杀。府尹大人得知后震怒,让右营卫出兵,务必雪耻。”
“然后清风山就被剿灭了,只有那二当家飞天夜叉和几个心腹手下从地道逃脱。”
“这书生当时见了朝廷官兵,以为是来救自己的,故意落后……”
“随军下山后被村民认出,才知道他就是清风寨的匪首。”
林度咂咂嘴。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和我想象中的匪首相差甚远。”
陈人杰点点头。
“若不是事实确凿,我也想不到。”
“卷宗记载:他三年前落第,所以决定外出游学散心,行至清风山时,被当时的大当家飞天夜叉看上,掳上山做了头把交椅。”
林度停下脚步。
“若如此,那他也是被迫的,为何被送进廷尉狱?”
陈人杰朝地上啐了一口。
“据其他被擒获的山匪说,以前的清风寨就一普通山寨,为躲避战乱而建。只有活不下去时才会下山,做点劫掠商人的剪径之事。”
“此人上山后,除了一心读书备考外,仗着飞天夜叉宠爱,要食肉居竹,行有车卧有锦……于是便撺掇飞天夜叉下山劫掠周围百姓,把好端端一个山寨变成了匪窝。”
“也不知此人有何好?被暂押县狱后,那飞天夜叉竟带人劫狱救人!”
“县里勉强抵住第一次劫狱,不得已才把人转来廷尉狱。”
……
两人一路说着,走出地牢后陈人杰告辞离开。
据他所说,这几日林度定然事务繁忙,他一个人在廷尉狱也无多少乐趣。正好虎爪手入门,他打算去勾栏住上几天,好好奖励下自己。
见陈人杰背手朝前,林度刚想打趣他两句:注意别又被灌了迷药。
又想起他好不容易才走出阴影,怕勾起他的伤心事,硬生生忍住没说。
远远望见夏石镜和另外一名捕头走进廷尉狱,接着又来了一名披甲将军。
三人进来后直奔公廨房内,随着牛达进了间屋子然后关上门。
林度想着暂时不会有自己的事了,便在院中练武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