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谦和沈浠禾下来撞见这一幕,先是惊讶,而后相视一笑,为他们终于走到一起而高兴。
“真好......”沈浠禾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是啊。”陈墨谦点点头,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女孩。
她抬手挽上他的胳膊,头缓缓偏着靠在了他的肩上。
“晓凝终于打开心结跟许彦舟在一起了,我也好开心啊......”
陈墨谦淡淡一笑,“婉婉可以放心了。”
“嗯!”
两人朝路边挪了挪,没有直接过去。
沈浠禾望向远处的雾凇,脑海里忽地出现了一幕画面......
高考结束那晚,一位少年手捧鲜花,在校门口外,跟她说了“毕业快乐”,他将怀里的玫瑰递在她面前,她颤抖着接过了那束代表特殊意义的花朵。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心里隐约有了猜想,但她不敢肯定,只能安静地等待,希望会是她期待的那样,直到现在,她依旧能回想起当时的复杂心境。
那是她期待已久的事,在那之前,她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他告白时的场景,但真到了那一刻时,她反而不知所措了,既意外又惊喜,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不知道她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心中涟漪阵阵,犹如波涛般汹涌......
后来在林荫道上,他说了许多他的心事,向她表明了心意,她想张口答应却出不了声,只点头回应了他......
那晚月色很好,月光倾洒而下,光影斑驳的打在肩头,少年分外好看。
沈浠禾抬了抬眸,眉眼弯弯地说:“我突然想到你跟我告白的时候了。”
他笑着回道:“我也想到了。”
她好奇地问:“你想到的是什么?”
陈墨谦眼底闪过一丝愧意:“当时准备得太仓促,没能给婉婉一个好的告白。”
她并不赞同,笑着反驳道:“没有呀,我觉得挺好的!”
陈墨谦低眸浅笑,“婉婉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为什么是那天晚上呢......”
她仰头看向他问:“你为什么选择在高考结束的当晚告白呢?”
他不好意思地笑,坦诚应道:“自然是想跟婉婉早点确定关系。”
“哦!所以刚考完就告白啦?”
“嗯。”
“什么时候决定好的?”
“在知道婉婉的心意之后。”
“这么早?”
陈墨谦点点头。
沈浠禾想了想,应该是在高一的时候,她不禁有些好奇,既然他是想早点确定关系的,那为何在之前的两年半时间里,他都没有提前告过白呢?
但她好像又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她想听他回答一下。
她抬眸问:“那怎么没有早一点告白呢?”
陈墨谦微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她:“婉婉忘记了?”
“什么?”
“婉婉当时跟我说过的话。”
“没有啊......”沈浠禾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见他正注视着她,似是在等她回答,她默默收回视线,在心里组织语言。
可是?不是想听他说的吗?怎么又绕回到她身上了?
“当时元旦晚会,我爸妈和奶奶都看见了你,也发现了我们的心思,他们不赞同早恋,也担心我们早恋,所以提前跟我说清楚了。他们想让我们先好好念书,高中三年专注学习,等考入理想的大学了再表明心意......我妈妈是跟我这样说的,我也是这样回的你。”
“嗯,那晚我知道了婉婉对我的喜欢,也确定了在高考结束后跟婉婉告白的想法。”
她好奇地问出了心中所想:“那你就没想过早一点告白确定关系吗?”
“那天晚上我答应了婉婉,于我而言,那就是跟婉婉的一个约定,又或者说是承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应该背弃。”陈墨谦认真应道。
沈浠禾闻声漾开唇,脸上是极为明朗的笑,“陈小墨,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爸妈愿意把我交给你了。”
“嗯?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太乖了!”
他低头浅笑,耳尖微微泛红,“这都是我应该做到的。”
她看着他笑,莫名觉得这样的他很是可爱,她伸出双手,轻轻环上了他的身子,他察觉到后,也抬手拥住了她。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低声喃喃道:“在高中的时候,我也是想着要好好学习,先努力跟你考入同一所大学再说,那时候将学习放在了第一位,其他的事仿佛都在为它让步,毕竟当时面临升学的压力,我很怕考不上明华,不能跟你上同一所大学。但是现在,我的想法好像有所改变了......”
“嗯?”他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可能现在对于你在我身边的这件事,我已经十分确定了,所以我觉得我们要是早一点在一起,应该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结果......我们依旧会一起努力,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前进。相信有你在身边做榜样,我可能会更加刻苦的学习,只为了能追上你的脚步。而你学习一向很好,肯定不会受谈恋爱的影响而耽搁了学习,我们会在三年后一同进入明华。”
“不同的是,如果我们早一点确定了关系,我们可能会更加坚信彼此的感情吧,不会生出许多无谓的顾虑,也不会因为没有明确的身份而患得患失.....”
“但是想想,好像以前也挺好的,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帮助我,鼓励我,无论是朋友还是另一半,你都是真心以待,并无任何差别。”
陈墨谦抬手为她理了理额上的帽沿,语气诚恳道:“我一直将婉婉视若珍宝,无论何种关系,何种身份,只要我能够陪在婉婉身边,我都会真心对待婉婉。”
“嗯!”她抬起头重重点了两下,“我知道!所以我觉得以前的我们也很好!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早些确定了关系,现在的我们会不会更亲密一些?”
“亲密?”陈墨谦疑惑:“婉婉指的哪种?”
“啊?”
哪种亲密?沈浠禾脑子一热蹦出来的念头,她也不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好像亲密这两个字本来就容易令人多想,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
“那个......”
她转头瞥了一眼前面的两人,赶忙转移了话题,“晓凝他们结束了,我们过去吧!”
陈墨谦看出她的慌乱,没有追问,应下了她的话:“好。”
她牵上他的手,朝前面张星凝和许彦舟的位置走去。
“咳......”
将要靠近时,沈浠禾坏笑着故意咳了声。
张星凝抬眸看见来者,慌张地立马又低下了头,羞耻心如洪水猛兽般吞没了她一惯的大胆与勇敢,下意识地往许彦舟身边缩了缩,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沈浠禾被她的举动逗笑,“不用解释啊,我们都看见了!”
陈墨谦也给许彦舟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许彦舟抬手将张星凝揽在了怀里,喜上眉梢,满脸得意地笑,“行!那说几句祝福的话来听听!”
沈浠禾嘴角的笑意加深:“长长久久!”
陈墨谦接着她的话说:“岁岁年年,朝朝暮暮。”
“你俩搁这玩叠词呢!”很明显许彦舟对他们的祝福并不满意。
沈浠禾低着头笑,抬起又说:“那就祝愿你和晓凝,春赏花,夏纳凉,秋会月,冬观雪,地久天长,年年相守,岁岁相爱。”
张星凝听着他们一句接一句说出的话,心里更是羞怯了,抬眸看见陈墨谦正准备开口,她连忙打断了他:“可以了,可以了!”
陈墨谦笑着合上了唇,没有再开口,沈浠禾在他旁边笑得停不下来,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们慢慢走啊,我们就不打扰......额!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浠禾说完拉着陈墨谦朝前面快步走去,回头笑着又留下了一句:“也不用着急啊,我们会等你们回来一块儿吃饭的!”
张星凝闻声不好意思地笑,下意识的退开好几步,与许彦舟拉出了一段距离。
许彦舟以为她是反悔了,赶忙一个大步到她身边,用力揽住了她,“已经盖章了,你别想逃了。”
张星凝挣扎着推了他一把,许彦舟顺着她的力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又迎面张开怀抱扑向了她,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张星凝不知所措地被他拥着,手微微颤了颤,迟疑地抚上了他的背。
许彦舟感受到她的回拥,心中很是欢喜,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想要让他自己再踏实一点。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或是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实现,他们都有些不切实际感。
片刻,许彦舟缓缓松开她,直起身子在她面前站好,他取了手上戴的手套,又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他自顾自地打开手里的小盒子,里面是两枚戒指。
张星凝惊讶地看着他的举动,本以为他至少会说点什么,却见他一言不发的勾起她的左手,取了上面的手套之后,就将其中的一枚戒指戴在了她的中指上。
一系列动作自然又熟练,仿佛是本应该发生的事一样,可是他们不是刚在一起吗?几分钟前,他们才确定关系,几分钟后,他们就如此迅速地戴上戒指了?
张星凝正愣着想这事,却见他伸了左手在她面前,右手掌心托着那个装有另一枚戒指的小盒子。
她恍恍惚惚地问:“这是......你这是干嘛?”
许彦舟坦然应道:“看不出来吗?戴戒指啊!”
“为什么要戴戒指?”
“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人。”
张星凝不由得笑出了声:“还戴上就是你的人,怎么?这戒指上还有你的名字不成!”
“嗯,是有我的名字。”
张星凝不相信,“哪里?我看看!”
许彦舟低眸看着他的手,“你先给我戴上,我举着不累吗?”
张星凝白了他一眼,拿起那枚戒指看了看,无意间瞥到了几个字母,她转回去定睛一看,发现是她的名字缩写。
她又抬起手去看她左手上的那枚戒指,上面刻有“XYZ”三个字母,是许彦舟的名字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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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星凝看完嘀咕道:“这么小的名字,能有什么用。”
“至少可以代表你名花有主了。”许彦舟说着抬了抬手,在她眼前瞎晃,提醒她还没给他戴上戒指。
张星凝啪的一下打在他手上,“行了!别晃了,我又不是看不见!”
许彦舟耸耸肩,“你给我戴上,我就不晃了。”
“那我要是不戴呢?”
他答得随意:“那我就只有一直晃咯!晃到你给我戴上为止!”
张星凝咽下一口气,“行!你厉害!”
她拿起他的左手,将戒指戴在了他的中指上。
“这下总行了吧?”
“不行,还有最后一步。”
许彦舟握上她戴戒指的那只手,又掏出手机,咔嚓拍了几张照片。
随后点进微信朋友圈,写了一句话,附上了牵手的照片和早上看日出时的合照,编辑好后,他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击了右上角的发表。
许彦舟收起手机,看向张星凝说:“该你了。”
“我......”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似是有些犹豫。
许彦舟看出她的迟疑,开口问:“怎么?你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你还想养鱼?”
“不是!”张星凝回答得很快。
“那是什么?”
她缓缓说:“我就是觉得会不会太快了,我们上一刻才确定关系,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刻就说要公开了,朋友同学都还好说,不是还有父母家人吗?我们是不是得慎重一点?而且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突然一下转变关系,万一发现在一起不合适呢,这么早就公开我们的关系,不觉得很不稳妥吗?”
许彦舟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还有些顾虑,他皱眉反问:“你都到我手里了,你觉得你还跑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