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卡塞尔学院,会议室内。
“所以,诸位绅士,就因为这个原因打断我的假期?”昂热显得有点失望。
投影灯将昂热惬意的身姿投射在了大屏幕上。阳光、海浪、沙滩,画面上的色调暖得出奇,看样子像是哪个南美小国的私人海滨。昂热上身赤裸着,露出矫健醒目的一身腱子肉。他托着一杯香槟一饮而尽,抬起墨镜看了看直怼上半身的摄像头。
“我知道你出自崇尚自食其力的高等教养家族,你可不能要求一个寄居邻居家的男孩能抵挡金钱和美貌的双重攻势。”他轻松地说。
曼施坦因倚在真皮座椅上敲打扶手,“这样明显有伤卡塞尔学院的风化!我们的新S级是个自愿攀富婆的小白脸,这对学生们的影响难以估量。”
“冷静点,格尔德,别太死板了。这种事性别换一换就显得正常多了不是吗?据我所知某些混血种家族的高层,每晚都要换一打年轻漂亮的异性上床呢。”昂热揶揄。
“可对象是来源不明的未接触者!”曼施坦因语气铿锵。
“容我耐心地再向您说一遍,教授。”
会议桌对面,下半面部被骇人机械包裹的施耐德教授喘着潮起潮落般厚重的粗气,沙哑的声音透过呼吸面罩传出:“记录已经确定了那个女孩是卡塞尔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我们留有她完整的档案,根本就无须监视者登记造册。”
“但这不能解释这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通信记录,连一行网络消息记录都没有。”
“人家女孩也是要面子的,曼施坦因教授。”昂热提醒道,“有点财力的人士总喜欢隐藏自己的踪迹……混血种尤甚。”
“甚至能逃过诺玛的眼睛?”曼施坦因反问。
“或许并没有逃过诺玛的眼睛,只是当事人沟通得隐秘。”昂热耸肩,“诺玛是超级计算机,监视者可不是。可能只是监视者单纯没找到对应的聊天记录罢了。”
曼施坦因手肘支在桌子上,扶着脑门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校长从始至终都站在执行部那一边,今天给执行部施压的计划要落空了。
“放轻松,格尔德。”昂热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我们的新S级还没入学呢,就算他是条恶龙,也得入学之后通过血统评定再逮捕。”
曼施坦因知道自己不可能借此发挥削减执行部的预算了,于是只能忿忿地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只剩下了施耐德教授和帷幕中的校长阁下。曼施坦因的脚步声远去,一时间室内只有施耐德粗重的喘息声。
“假期怎么样,昂热?”施耐德或有所指地问道。
“谁知道呢?”昂热报以微笑。
远程视频通话终止,昂热挥挥手,几个身穿制式工装的外包工人把躺椅后的巨幅海滩风光图抬走了。有人为昂热穿上他的西服外套。
科考船“夔门”号正漂浮在三峡西侧的湍流中。昂热在甲板上向河道尽头望去,看着夜色将断崖之间的万亿吨活水染成深不见底的黑。
夔门号来此名义上是测绘,实际上是为了捕龙。
“一个衰过整个青春期的男孩,在命运改变的前一刻攀上了富婆?”昂热自言自语道,“生命真是充满惊喜。”
他不再纠结于路明非的琐事,转身投入指挥科考船运作的工作。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与之相比哪怕是卡塞尔学院炸了都不一定能算大事。脚下的水底可能沉睡着龙,而昂热是位真正的屠龙者。
此时,数千公里外的南城机场,路明非跟零正在等候登机。
【十五个小时之后我就到伊利诺伊了,你要不要来接我?】路明非在通讯软件上打出一行字。
【哈?】